绣莺同情的目光,烫得叶姿脸颊发热,“我这是要在宫中完败了”一夜叶姿无眠,早晨起来梳妆时眼圈下发青,叶姿的手在抖着,一眼看见那盒螺子黛,“还是皇上未登基时赐给我的,如今皇上人影在哪里”叶姿身子发凉,心冷沉如吞下块黑铁。“什么都没有”
小心翼翼观察着才人,绣莺慢慢开言“才人,这样下去可不是法儿,一直不得宠,只怕宫里住不稳”
“你说什么?”叶姿声音发颤“你快替本宫想个法子”
绣莺道,“娘娘,你得有个外朝势力,宫中人才不敢小视你”叶姿道,“本宫出身微寒,能有什么势力”
“当今杨榜眼,是皇上面前露脸的才子,娘娘何不出点银子让他写篇长门赋,感动皇上,或许这宫里就活了”浑然不明长门赋是什么,叶姿匆忙答应了,让绣莺安排。
杨溥这日居然收到宫中来信,看罢不禁失笑,“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失宠才人,也值得让本人写赋”他傲然一笑,“又不是倾国倾城佳人。“他打心底看不起叶姿,思索会儿,吩咐请徐珂来。
两人一起看了这信,徐珂心中也不以为然,“杨兄准备如何处理”“和宫人通信,本就不合宫规,我这就报给宫内省”徐珂微微颔首,又沉吟道,“杨兄,我看这宫嫔也是一时糊涂,竟幻想请杨兄写长门赋感动皇上,若上报了,岂不是害了她名声,更加失宠了”杨溥轻笑,“本人新科榜眼,多少名门闺秀,向我抛青眼尚且没答应,哪里一个低级宫嫔就能求我做事”徐珂见他语气十分自负,心想,“难怪袁夫人对他评价不高呢”,他反复劝说,杨溥最终答应将信烧了。
宫里人见久久没回音,知道事情不妙,绣莺一阵恐惧,抓住叶姿的手,两人的手都是一片冰冷,叶姿声音发抖,“你再去打听,事情有无着落”。过了半个月,见没有动静,两人才放下心来,绣莺低声道,“幸亏徐珂大人劝住了呢”叶姿道,“徐大人真是有道君子,本宫心内感恩不尽。“又想起那杨溥不仅不帮忙,反倒一番羞辱,叶姿又羞又愤,“从此再没路可寻了”不到半月,脸上削瘦了许多。
雅若自得知这事,心中对杨溥更加无好感,“此人虽有才,却失德”芬蔓在旁笑道,“我说杨榜眼这事也没做错,收了人家螺子黛,就得写赋吗?总得他自愿”雅若道,“他只倾心那些得势的,对人缺乏同情心。”芬蔓道,“这是宫中常态,谁能管呢”雅若道,“也不知这科是谁点的三甲,状元是个攀龙附凤,榜眼是精致利己之人,陆探花又是妈宝男”芬蔓忙接道“我最讨厌妈宝男”雅若叹道,“如今真人才都不在朝里”又道,“难道皇上亲点的”
芬蔓抿嘴笑道,“是你那位呀,皇上最听他的”雅若听了,恼道,”岂能如此儿戏!“
“我的好妹妹,你不会又去闹他吧”
雅若不答,心内思量着,“这盘棋该怎么走呢”弹了弹古琴,琴音中流淌的旋律让她思绪放松,“王爷呀,不是雅若我畏惧人言,只是这宫内事,风波不断,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岂不是害了你呀”想到这里,又考虑起自身名节,“那宫嫔的名声幸亏保住,要不然可危险。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这段情,终究是不能曝光的,皇上毕竟还庇护着他,就怕有人会看出,是不是我想多了?“雅若暗想“小心才是呀,男人可以风流,宫中女子,一旦名声被毁,可就万劫不覆”如此辗转反侧。却说近日端王思考起雅若种种表现,却稍稍不满起来,“总说她有点小心过分了,现在想来,竟然自保太多了,本王都不惧,她惧什么?只顾自己的”又回想起小肃王薛妃惨烈殉情,“那才是真性情女子,我这是爱的什么女人”
那雅若却心内埋怨道,“当初是你念念不舍,我才踏入这条道的”原来袁雅若心中贞洁观念甚重,总指望保持令众人仰慕之声望,对两人私情越发觉得不妥起来,对薛妃殉情却另有套看法,“女子纵然重情,也不当以性命相送,没了性命,情有何脱,我素来不以为然,想雅若玉堂金马登高第,总指望为朝廷出力,并不想为一人殉情,情者,并非所有女人的命脉。“然而却也无法让端王了却情缘,雅若甚是为难,有时和芬蔓聊天,便踌躇着吞吐道,“这明月既然有圆有缺,人生,自然有散有聚,感情事何不随缘”芬蔓道,“不是我说你,你这冷得也太快”雅若道,“那就叫我怎么办?我一想起往事,心事如焚,麟阳那里至今瞒着,能瞒得多久,一旦闹起风波来,你有本事平息”芬蔓奇怪道,“现在不是啥事都没有吗”“防患于未然呀“雅若重重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