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罄也没有待太久,给万似湘敬了两杯酒,就带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关梓安走了,还顺带捎上了万岫余。
今晚关梓安缠着万岫余嘀嘀咕咕,培养出了一点兄弟感情,关梓安平时少有玩伴,这会儿迷迷糊糊就抓着人家的衣角不放,关昊罄便邀请万岫余去侯府那边住一晚了。
万似湘巴不得他们快点走,好和岑轻兰二人世界。
岑轻兰:“……”
岑侍郎今天的心情依然很复杂。
不过两个人单独呆在一块儿,气氛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旖旎,毕竟他们还要聊聊今晚御宴上的各种波潮暗涌,从姚丞相到文武百官,个个儿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刘家看来是想指望刘栖玉能在军队里把威信立起来了,”岑轻兰沉吟道,“就像是陈义侯荣养多年,如果他愿意回到军队,不说一呼百应,也有不少人生死相随。”
“这一个两个的,嘴不大,心不小,也不怕这吃相噎着自己了。”万似湘嗤笑道。
岑轻兰道:“刘家暂时构不成威胁,虽然刘青严经常出头,但都是钱魁保在后面出主意,此人最为阴险,陛下要多加注意。”
“看出来了,”万似湘道,“刘家有一半时间是在瞎蹦跶,一群蠢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其实刘栖玉很聪明,虽然是秦公子算计了她,不过她开口的时机很聪明,”岑轻兰想了想,“现在她被情所迷,年纪也不大,要是历练一番,如果能经得起磋磨……以后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自污。
“放心吧,她没这个机会的了,”万似湘的声音平静,却是在一言之间已经定人一生,“就算朕不打压她,秦闻蝉也不会放过她。”
岑轻兰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秦闻蝉的所作所为。
说是刘栖玉无辜吧,刘家当年也没有放过秦家满门老小,说是刘栖玉不无辜吧,她对秦闻蝉又的确是一腔真心。
刘栖玉生性霸道,追求之态让人不适,可是细算起来,秦闻蝉利用她的爱恋打入刘家,为的就是送整个刘家下地狱去陪当年无辜惨死的秦家人,他的恨意就和刘栖玉的情意一样炽热疯狂,闺中情怀成为秦闻蝉报仇的最佳利器,其实也不知道是刘栖玉被算计比较可怜,还是秦闻蝉赔上自己下半辈子更可悲。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二十年前刘家做下恶事,二十年后就注定有人拖着他们下阴曹地府,”万似湘状似半开玩笑道,“所以啊,人不能做十恶不赦的事情,天道好轮回,看谁饶过谁?更何况秦闻蝉自有主张,便是你我也阻止不了他。”
岑轻兰只好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万似湘也不多说,反正岑轻兰自己会想通的。
其实她家小兰兰聪明是聪明,但是心思太重,果断之余又心怀慈悯,看不得这种不得不为为之奈何的悲凉之事。
万似湘偶尔也会觉得挺神奇的,毕竟岑轻兰幼年坎坷,从侯门贵子到落魄寒门,从药罐子到状元郎,一瞬天下一瞬地下,上过战场入得官场,跌撞浮沉那么多年,竟然还能保持一颗良善的赤子之心。
万似湘拿起一个月饼叼在嘴里,起身在亭子边的栏杆上坐了下来,斜倚着栏杆,抬头看天上明月皎洁。
她还穿着那套精致华丽的金色衣袍,在月光下也分外打眼,可仍然压不住她那副艳丽张扬的面孔。
岑轻兰前脚还在想秦闻蝉的计划,后脚就盯着万似湘发了一会儿呆。
一时之间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蝉鸣声此起彼伏。
万似湘忽然侧过头看过来。
岑轻兰猛地惊醒,目光下意识地低垂下去,盯着地面某个点就不放了。
万似湘咽下嘴里的最后一点月饼,笑眯眯问道:“朕好看吗?”
她这种轻松的语气一下子就打破了有些怪异的气氛,岑轻兰的尴尬也消散了大半,“……陛下自然是好看的。”
“小兰兰你这话太不走心了,”万似湘抱怨道,“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朕!”
又是这种熟悉的无赖,岑轻兰无奈一笑,“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万似湘道:“要很认真地夸朕好看,懂吗?”
“是是是,”她说是认真,但语气明摆着是打趣,岑轻兰便跟着半开玩笑道:“陛下最好看了。”
“不对,”万似湘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才是最好看的。”
岑轻兰不由得笑了。
万似湘伸了个懒腰,忽然摸了摸肚子,“吃撑了。”
岑轻兰扶额,刚才一个没注意就让万似湘又吃了个月饼,他就知道对方肯定会撑着了,“起来走走吧,不然夜里积食难受。”
万似湘从栏杆上翻身而下,“走呗。”
御花园里没被万似湘祸害的地方也不多了,他们随意溜达了一圈,就走到菜地那边去了。
万似湘盯着挂果的番茄就想摘,岑轻兰急忙抬手一挡,“陛下你都吃撑了,怎么还管不住嘴呢?”
万似湘遗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