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莺带着小苏上街了,肖氏给了她不少钱,让她买几件心仪的首饰带到婆家去。
两个人都很爱逛街,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姐,那边的布料好漂亮,定是今年最新式的。”小苏惊奇的指着一个店铺说道。
沈文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她没有看到布料,却看到了肖维,他身边的人,是一个让沈文莺都意想不到的人,正是唐家的家生奴才小李!
也可以这么说,家生奴才小李就是**现任的丈夫!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小苏歪了歪脑袋,“小姐?”
沈文莺对她做了一个嘘的首饰,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入人群中,在离肖维不远的地方停下,传入耳中的,只是肖维的只言片语,“那次……多谢……很好……这是你应得的。”
小李一直在那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维正说着,就遇到了几位同僚,便跟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楼。
小李叹了一口气,然后低着头走了。
沈文莺提着裙子跟上他,这些日子跟楚跖东跑西跑的,腿脚好得不行。
小李拿着一个小包袱,拐进了一个狭窄的巷子。沈文莺也跟了过去,穿过巷子再往里走,是一些很矮小破烂的居民屋。
小李低着头,钻进了其中的一个。
沈文莺站在门前看了看,房檐矮小,有几处已经破烂了,屋顶还少了几片瓦,放眼望去,几乎每一家都是这样。
木门上刷的漆已经掉落,把手正在晃悠着,很快就要掉下来似的。
沈文莺想了想,还是开门走了进去。
门刚一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就传来,是苦涩的草药味。她站在门口好久才适应屋子里昏暗的光线。
她的右手边是一个正在冒着热气的灶台,火苗着得很旺盛。
左手边是一个棉门帘,大概是住人的地方。她的脚底下都是杂乱的柴禾,让人无处落脚。
沈文莺正郁闷着,就听到了孩童稚嫩的哭声。
然后是女人的斥骂声,“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死你个丫头片子!”
“三姨,您别说了。”小李懦懦的声音响起。
“我不说?让你绝户就好了!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人家不要的弃妇,你捡破烂似的捡回来,还
好吃好喝的供着,结果呢,生了两个丫头片子,我不过是帮你促成了一个大买卖,她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除了勾搭男人就不会别的,还敢这么对我!”那个女人的嘴巴很快,噼里啪啦的乱说一通。
小李的声音又响起,“三姨,她这也是为我好,我错了,那些人的事,咱们本就不该参合,这钱,咱们不能昧着良心留着。”
“哪是昧着良心了?这么说我帮你是在做坏事了?哎哟,你这个王八犊子,被这个小妖精迷得连亲姨都不认啦!还让不让人活啊!”那个女人拉长了声音,连哭带骂起来。
沈文莺皱了皱眉头,她最讨厌这样的妇人。
小李急得不行,大声说道,“那让人家夫妻俩吵架的事,就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是我做了这事,孩子他娘也不会生病,都怪我!”噗通一声,他好像是跪在了地上,“三姨,你就别管我了,我就是穷一辈子,也要把这钱还回去!我对不起三少奶奶,我对不起三少爷!”
“你这个脑袋不开窍的,哎哟!气死我了。你不要我要!”说罢,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接着,一个肥胖的妇人抱着个包袱走了出来。
看到沈文莺吓得退后了一步,然后立刻低着头,走了出去。
沈文莺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
“三姨,三姨……”小李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文莺看着小李,这次的他比上一次见他苍老了很多,没有了那个时候的自信,眼中满是沧桑。
“三,三少奶奶。”他脸变了变,低声问候。
沈文莺没有说话,绕过他,进了房间。房间里有股刺鼻的味道,大概是没有窗户的原因,屋子里的浊气散不出去。
门口有两个粗面的凳子,然后就是一张大床,床上的幔帐露了几个或大或小的窟窿。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嶙峋的黄脸妇人,乌黑的眼眶,紧闭的双眼。她的身边躺着一个婴儿,看样子是出生不久。床头还坐着一个拖着鼻涕的孩子,扎着两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年纪也就两三岁。
她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沈文莺,眼中纯洁的没有一丝污浊,沈文莺一下子就被这样的目光吸引了。
她弯下腰,拿
起自己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鼻子,然后抱起她,“你叫什么名字?”
“花儿!”她吐字不清的说道,大概是沈文莺身上母爱,让她一点都不害怕这个陌生的女人。
小李站在沈文莺身后,说道,“花儿,快下来,别把奶奶的衣服弄脏了。”
“无妨。”沈文莺抱着花儿,做到凳子上。可怜的孩子,她轻得如初生的婴儿般,瘦的皮包骨。
沈文莺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若不是这双与**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我真的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