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借兵

　　 两人出帐来迎接耶律大石。看到仅带约二百六十余人，且个个十分疲惫，心中甚是疑惑。待大石安排好萧塔不烟和众将之后，对萧查剌阿不与床古尔道：“萧详稳，床古尔详稳，我等有要事需要西北各部相助。”萧查剌阿不道：“耶律都统应该守卫陛下身边，为何领兵长途跋涉到此，是不是……”说着神色有些忧虑。大石道：“萧兄，实不相瞒，陛下连同众多文臣武将已被金人掳走，大辽……已经危在旦夕……”萧查剌阿不和床古尔听了脸色大变：“什么？岂有此理，那你怎么到此，都统应该誓死护驾才是！”大石仰头望着万里晴空，道：“话是不错，但我耶律大石誓死护卫的是太祖太宗建立的大辽基业，而不是区区陛下一人！我要详稳下令通知镇州、防州、维州、招州等七州十八部首领五日内赶到可敦城来，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大辽尚有中兴之望！”萧查剌阿不一愣：“什么？都统，末将担任西北招讨一职，统领西北诸部，不过，若手上没有圣上旨意，光凭一言，难以服众……”床古尔也有些迟疑。大石望了萧查剌阿不一眼：“怎么，足下莫非怀疑耶律大石所言不实，别有居心？”萧查剌阿不微微抬眼，他之前也曾听到大石在南京对抗金兵和宋兵，对大辽的忠心应该不假。可这一次，耶律大石到可敦来号召各部会盟，如果他想趁机自立，岂不是众人都……不过转念一想，耶律大石亲兵仅有二百余人，可敦城眼下兵马还有一万人，虽然不是镇守五京的精锐，但经过反复操练，也不至于那么惧怕耶律大石。看着大石咄咄逼人的目光，萧查剌阿不道：“都统误会，末将遵命便是……”大石点头，随即对床古尔道：“头领历来忠心大辽，此番需要达旦人出兵相助，望头领可以与我契丹携手抗敌。”床古尔顿了一顿，行礼道：“耶律都统之言，明白。我们达旦人在东边已经传来女直人杀戮侵夺的消息，我们与契丹结为手足，如今契丹有难，达旦人自然要为兄弟流血，保卫家园。床古尔愿意号召达旦人前来结盟。”大石听了脸露微笑，伸手与床古尔相握。

　　 萧查剌阿不出帐，大石回头召集萧斡里剌、萧遏鲁、耶律松山、耶律术薛、耶律燕山、耶律铁哥等人进来，大石说起与萧查剌阿不商谈的情形，术薛道：“看起来萧查剌阿不对主帅有些不满，不如把那家伙……”说着手上做了一个动作，松山道：“不可，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总共才不过二百几十人，这样会害死大家。”术薛道：“那萧查剌阿不怀疑主帅对大辽不忠，我们要早做打算，否则错失机会，在可敦反而容易受人摆布。”大石见众将各有意见，沉吟片刻：“各位，事已至此，必须试一试，萧查剌阿不已经答应通知阻卜、乌古、敌烈、梅里急、达密里、大黄室韦、尼剌、萌古等各部，这两日大家小心一些，我再想一想，等到各部头领齐聚可敦，我会尽力说服众人答应出兵。”耶律燕山道：“主帅，可敦一带地势开阔，契丹兵马还有万人，届时各部首领到齐，我们须做好防备。”大石道：“眼下我正要考虑此事，你们先退下吧，容我想想。”

　　 很快三天就过了，西北雪原天高云淡，春风阵阵，但阻卜、乌古、敌烈、梅里急、达密里、大黄室韦、尼剌、萌古等七州十八部首领依然冒着春寒陆续来到可敦城。耶律大石见到达旦、室韦诸部首领对辽国将领依然十分崇敬，甚至还有不少回鹘人、少许吐谷浑人和唐古人夹杂其中，见到他的时候也很敬畏，心里对大辽重振江山有了莫大鼓舞。

　　 大石时不时登上城楼眺望，不一会儿，见到一个汉人远远策马而来，大石跟着下楼策马迎了过去，高声喊道：“李兄弟，李兄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那人正是李天晟。李天晟策马奔近：“耶律兄，多日不见……”大石下马拉着李天晟道：“李兄弟莫要客气，耶律大石愚昧，先前误会李兄弟，蒙兄弟从金人那里赎得一命，此等恩情，大石毕生不忘，苍天为证，从今日起，你我就是生死兄弟，我们就是这大漠上空的雄鹰，草原上的骏马，我们一起纵横天下，中兴大辽的大业，你我兄弟一同承担，你是汉人，我耶律大石便是汉人的兄弟；我是契丹人，你李兄弟也就是我契丹的骨肉，我们不再分彼此，这片天地见证我们的盟约……”说着就拔出腰刀，伸臂一割，划出一道口子，跟着从李天晟的马上取出水囊，滴了两滴血，将刀递给李天晟。

　　 李天晟见他一来就如此激动，愣了一愣，望着他递过刀来，眼神十分坚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大石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莫非兄弟不肯原谅我？”李天晟被他这么一说，摆手道：“不不……”只得接过来也伸出手割了一刀，滴了两滴血。大石笑着取过水囊喝了一大口道：“哈哈，很快草原上就会是春天了，只要此番说服各部出兵，兄弟，我们一定大有可为，可惜你这里面不是酒，呵呵，不过……耶律大石再次起誓，此生定要振兴大辽，并造福各族百姓，必然兴仁政，轻徭役，不忘列祖列宗创业之艰苦，如违誓言，天诛地灭！”跟着又大喝一口，李天晟听了微微一惊，见他递过水囊，李天晟也喝了一口，看出大石十分高兴，且结拜之心也显出莫大诚意，许下的诺言也志向远大，大石拉着李天晟一起回到可敦城。萧塔不烟见李天晟到来，也十分高兴，即刻吩咐侍女准备欢迎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