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奉真不由得站了起来。
然而祁连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答非所问:“奉真,此人和她的指使者是冲我而来,你和我呆在一起确实有危险。”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远离你?就像这个刺客之前说的那样?”奉真眨了眨眼直直地望着祁连韶。
“……是的,这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想娶我?还是说现在后悔了?”
“我只是没想到危险来的这么快。”
这不像他,奉真心想,祁连韶虽然强壮镇定,可他看起来还是有点不自然。
“我不怕危险。”奉真悄悄吞了口唾沫说,“你看,我只是受了点伤。”
对方看过来的样子欲言又止,奉真还是有点慌。
“可……”
“他们会选择我下手,只是因为我看起来最弱吧。”奉真垂下眼睑说,“那个刺客甚至不是我对手,更不要说直接面对你了。”
“这就是她打的如意算盘,从我身边找弱点。”祁连韶冷哼一声说,“那女人的上峰显然不了解我。”
我也不了解你,奉真脑中闪过这句话,她假装自己瞬间忘掉了,继续说:“可她没得逞,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和你呆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昨晚和我说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让我正视这一点么。”
“是啊。”祁连韶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说,“是我不好,言不达意。”
奉真松了口气噗嗤一声笑出声,这时候房门被嘎吱一声打开,祁连韶瞬间警觉起来握紧了黑锏,但定睛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傅羡君。
“放松,放松。”傅羡君扫了浑身僵硬的两人一眼回身关上门,又转身扫了一眼周围说,“道长手段果然非常,想必应该拷问结束了吧。”
“是啊。”祁连韶眯着眼盯着傅羡君走到奉真身边说,“这刺客摸错了门路找到了焦师妹房里,真是个笑话。”
“怎么你是说……”傅羡君难以置信地看看刺客的尸体又看看祁连韶说,“她杀错人了??”
“是啊,就是这样。”祁连韶在奉真身边坐了下来,模样比刚才从容多了,“不然像焦师妹这样的人会惹上这种穷凶极恶的仇家吗?”
“这……”傅羡君结巴着突然笑出声来,“这是我听说过的最离奇的笑话了。”
“我也这么觉得。”祁连韶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傅羡君,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
傅羡君默不作声地和他对视了片刻,然后像是终于泄气了一样转向奉真道:“焦道长,你腰上伤还是由我来处理一下吧。”
“我已经处理过了。”奉真赶忙道,“你给我点药就成,这种伤没什么大问题。”
傅羡君轻描淡写地瞥了眼奉真腰上的纱布道:“创口十几寸长,这叫没什么大问题?”
“我会处理。”奉真硬着脖子说,“真的不用麻烦你了。”
她倔起来他也是毫无办法,傅羡君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去我那儿拿点药,明天是否要延缓行程?”
“不用。”奉真脱口而出道,“该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吧。”
傅羡君颇为难地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姑娘,你真的该对自己好点儿。”
“我觉得挺好啊。”奉真莞尔一笑,站了起来走向傅羡君说,“走吧,去拿药。”
傅羡君无声默许了,转身抬步离开门口,奉真扶着门框顿住了脚步,回头冲着坐在床上的祁连韶微微一笑,然后才扭头离开。
这笑落在祁连韶眼里勾起心头一阵绞痛。
*
陷入热恋的少女什么样的,就焦奉真这样。傅羡君一点也不怪她,毕竟当年自己欺骗小姑娘感情的时候对方也是陷的这么深,所以都是男人的错?想来想去竟然怪到自己头上了,傅羡君自嘲地笑笑,回头看去奉真正满面红光地和与他并肩骑行的祁连韶说着话。她昨天才受过那种伤可今天看来气色这么好,而且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活力,少女特有的元气娇俏从她的每一个笑容和举动中如此自然地散发出来,就像一朵正在阳光下盛开的山茶花。
嗯,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果然是因为有那个人在身边的缘故啊。
傅羡君也算阅人无数经验充分了,但祁连韶的表现他就有点看不懂。相比奉真自然纯粹的热情他的感情明显在压抑,可又不像是心不在焉逢场作戏,只是放不开,对,就是这种感觉,放不开。
这里面可真麻烦,还好主人公不是自己,傅羡君呼出一口气,专心欣赏沿途风景去了。
他们正在去太乙镇的路上,秋高气爽的日子就适合驱马远游,结伴自然更好。官道边越加疏落的林子和更远处起起伏伏的山影都蒙上一层苍茫的浅灰色,这色调光是看着就冷,傅羡君真心希望晚上别在外露宿,他自己无所谓,祁连韶更不在考虑范围内,他只担心带着伤的奉真晚间睡一觉受了凉气又得病那就更麻烦了。
陷入沉思的他压根没注意到一个人影突然从路边猛地冲了出来,一边冲一边大喊着什么,受了惊的马恢恢直叫,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