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不哭了,因为她已经没力气哭而且早就发现任何撒娇撒泼的方式都对这家伙没用。她现在正躺在一栋阴森森的破庙里边,她一边的胳膊是已经完全长出来了,皮肤如婴幼儿一般细腻白皙,只不过袖口周围依然血迹斑斑,甚是骇人。那个掳她来的道士盘着腿坐在案桌前,一对斜飞入鬓的长眉在眉心微微纠结成一团,琴昭觉得他这气场跟他背后那凶神恶煞的神像挺像,虽然看样貌他实在是个人间难寻的美人,一个这般模样的妙人儿是如何修炼出这种恶鬼罗刹的气质的呢,实在令人费解,真是太可惜啊。
“喂……道长?道长?”秦昭不敢称呼他臭道士牛鼻子了,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然而祁连韶不为所动,连眉也没动一下。
“道长!真人!真君!大仙!……”
“什么事?”祁连韶终于睁眼打断了聒噪的秦昭,后者又扭了扭被绑紧的身体委屈道:“你刚才布下的……那是什么阵?”
“与你何关?”
“……你要害的人可是我母亲!你居然说与我无关?”
“我就是告诉你了又如何?”
“……”看着祁连韶嚣张地挑眉挑衅,秦昭还是委屈地闭上嘴,对,现在她受人钳制,她毫无办法,她也没资格发言。
她刚才看着那道士到处忙活,拿这些奇奇怪怪她不认识的法器四处布置,最后在地上摆了七个不大的铜镜,看他摆镜子时那严肃认真绷紧脸的样子秦昭总觉得这是很厉害的东西。那七面古朴的铜镜在地上形成了似乎是北斗七星的形状,后来不知他又作了什么法,七面铜镜消失了形体,用肉眼是看不到了。
完成这一切后,祁连韶才盘起退安坐在神像前,闭目调息,眉头微皱。
“哎,小道长,若是我母亲没来你怎么办?”实在闲的发慌的秦昭歪着头用着俏皮的口吻问道。
祁连韶眉头也没动一下,显然还是懒得理她。
“要我说……你该不会也是属于那些对我母亲怀有不轨之心的男人们中的一员吧?”秦昭得意洋洋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至此祁连韶才动了动眼皮,嘴里吐出一句话:“你母亲没来我也不奇怪。”
“……为什么?”
“因为你真是弱得离谱啊。”
“我……我是……根本没有这回事,不是这样的!”秦昭的模样是随时都会哭起来样子,祁连韶嘴角又是一丝讽刺的笑容道:“我以为以你母亲的性格,不可能容忍一个废物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不是我挑拨离间,对你这亲娘,你还是提防着点好。”
“……”秦昭竟一时陷入了沉默,祁连韶瞥一眼她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绝对猜中了八分。
这孩子的爹才是关键,然而他目前并不知道是谁。
“你爹是谁?”祁连韶的声线如清寒彻骨,令秦昭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些,但她还是撇了撇嘴说:“我的家世你也管,真是狗拿耗子。”
祁连韶伸手去够身后长锏。
“……我也不知道我爹的真实身份,只记得他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我母亲十分偶尔才带我去见她一次,她怕我的存在打扰到我爹的生活,好像……我母亲是这么说,以我爹的身份,本来是不该有我的。”
“以你母亲的身份,本来也是不该有你。”
这人嘴怎么这么贱??秦昭顿时气急又不敢说出口。
“你懂什么,我是我母亲唯一的孩子,她想疼别人也没地疼去啊?她已经如此之强,我自然是不用废太多力气的。”
“这和你废多少力气没关系。”祁连韶那双眼不紧不慢地转了过来,盯住了她的双眼说,“你不会法术,对吧?你恶作剧只能靠道具罢了。连下药这种事都要驱使小鬼去做,维持狐形的不是你自己怕也是你母亲在你身上施的法,简直让人怀疑血统。”
“……”秦昭鼻子一酸,这厮太不留脸面了,这说的她真要哭了。
“你会打狐火吗?”突然祁连韶来了这么突兀的一句,秦昭的脸一下垮下去了,仿佛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
“不会。”她恨恨地挤出回答,“你满意了吧。”
然而祁连韶却没有接下文,秦昭抬眼一看,他正微微低着头,皱着眉,以一种混杂着复杂感情,难以言说的眼神看着他。眼里已无方才的冷酷默然,而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想说什么,秦昭疑惑了,为什么他一副很想说什么又十分顾虑说不出口的样子呢。
“你看什么看!”秦昭终于忍不住了,“我母亲说……会有办法的!她现在正在用最快捷的办法提高我的修为能力,道长,我就奇怪了,你到底跟我母亲有何恩怨,非要挟持我妨害我母亲呢!”
面对这这种仿佛天真稚嫩的提问,祁连韶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越小越大声连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最后他仰起脖子干笑一声,秦昭却觉得他在哭。
“恩怨?我收拾她需要恩怨?”说到这里秦昭觉得祁连韶似乎是在咬着牙说话,“和泉寺惨案,青阳观屠场,还有更多数不清的出家人性命葬你手,而这些只是为了助你早日修成男体同你母亲一道风流快活四处作案,如果每一桩命案都照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