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什么都懂，”邹程曦虚弱的摇摇头，“可我彻底乱了。”

　　 “你只要等待就好。”甄观说着，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又站了起来。邹程曦的心脏扑通挣扎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甄观的衣角。

　　 对方疑惑地转过头来，邹程曦抬头望了望他精致如同偶人一般的面容，松开了手。

　　 “怎么了？”甄观俯下身来问。

　　 “听你说完这些以后……心里总是不舒服。”邹程曦绞紧了双手说。“总觉得周围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我……很……”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甄观拍了拍邹程曦的肩膀，“我送你回去。”

　　 邹程曦忍不住直视甄观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漂亮但无情冷漠的眸子，只有这时候流露出一些看起来真实的情绪。

　　 怜悯。

　　 甄观在可怜她，这是真情流露。

　　 虽然“被可怜”这种说法多少让人有点不舒服，但是邹程曦扪心自问，她实在太感激甄观此刻的怜悯。

　　 跟在甄观背后一路走回教室，邹程曦的心里平静多了，甚至害怕的情绪也减轻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她认识到情况也不能更糟了所以淡定了吧。

　　 两人一起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快上课的教室又掀起一阵窃窃私语，物理老师本人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在学生们中间相当有威信的存在，因此即使有不少人在私下交流，声音还是相当小。

　　 “你们两个迟到了。”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说，邹程曦还没开口，甄观就笑着走上前说：“她身体不舒服，似乎身上伤口情况不对，我们想请个假，我送她去医院。”

　　 甄观流利地说完后，校长眯着眼打量了邹程曦片刻，问道：“你是之前在楼梯上摔了的那个学生吗？在医院还没养好吗？”

　　 “医生说情况已经比较稳定了，但是需要密切关注身体状况，一有不适就要去复诊的。”邹程曦在校长的注视下心跳飞快地撒了个谎。

　　 “哦……”校长又看了看甄观，“那行，你送她去医院，去完马上回来上课，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老师。”甄观和邹程曦异口同声道，然后返回各自的位置收拾书包。

　　 即使是坐到张海澜身边，邹程曦也再没有不适的感觉，她能感觉到张海澜在看她，但那又如何呢？

　　 麻溜地收拾完书包后，邹程曦站了起来，张海澜沉默了片刻，也站起身来给她让出位置，邹程曦内心暗自斗争了几秒，最终放弃了说谢谢的想法，绕过她走向教室前门。

　　 甄观很快就跟了上来，“你还好吧？”他低声问。

　　 “还好。”邹程曦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意思是，你选择相信我？”甄观的声调高了几个度，听起来比较轻松了，邹程曦望了望他们第一次不愉快的正面遭遇发生的阳台，弯了弯嘴角。

　　 “我理解。”甄观又说，“有时候事实反而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你本身的存在就很不合理，邹程曦在内心吐槽，被他这么一搅合，她现在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有问题。

　　 “你还会再突然消失吗？”邹程曦犹豫着问道。

　　 “如果并非我本意的情况下，一定不会了。”甄观望着辽远的蓝天说，“至少你已经接受了我的存在，愿意和我并肩行走，再没有人能把我从你面前抹去。”

　　 “那真是……太好了。”她想起了刚被车撞飞的甄观，于是小心问道，“被车撞的话……你会觉得疼吗？”

　　 “当然会。”甄观回答得很快，“即使是在梦里。”

　　 “你说过……如果我那时候就相信你死了，你就真的死了？”

　　 “是啊，因为……”甄观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过头环顾四周，“你所见的一切都是基于你的意识存在的，你是这里的主宰。如果有人试图干扰你，那也仅仅是干扰，起决定作用的是你自己。”

　　 “所以你让我一定要相信你？这么说……”邹程曦悄悄倒吸一口冷气，“如果我真把你捅死了你就真的死了？”

　　 “是啊。”甄观斜眼瞥了瞥她。

　　 “那……我该杀的人是谁？”

　　 “说道应该消灭的对象，这要靠你自己发现。”说着甄观继续往前走，“时机未到，不过也快了。”

　　 “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那条街上？”

　　 “我也能对你造成干扰，”甄观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仅仅是在你梦里，我为你营造的梦境意在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那条街对你来说……很重要。”

　　 “想起来什么？”

　　 “困扰你的所有事件的起因。”甄观的眼神无比肯定，“本来你是知道的。”

　　 “……听起来我像是被人扔进了一个充满幻想的迷雾里。”

　　 “是啊。”

　　 “这迷雾是为了掩盖某些真相？”

　　 “对，一些你未必能欣然接受的真相。”

　　 “那么你是来告诉我真相的？”

　　 “我说了，真相在你记忆里，你应该自己想起来，我只是来替你剔除一些干扰。”

　　 “那为何……你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