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一会，花姐对刘老师说：“最近，时局紧张，汉奸特务，活动嚣张，您还得深居简出，以待时机，我最近是来这里办事，偶尔才得知您在这里的，以后您做画用的废纸什么的，不要随意丢弃，那会让懂行人起疑的。等我办完了事，再来找您闲话。”

　　 “好的。”

　　 从刘老师家出来，花姐和混子往回走，混子开玩笑说：“早知道他是你的老师，我请他画图，就行了，又何必派你来。”

　　 花姐却认真地说：“这话现在虽然是玩笑，但将来未必不能成真，刘老师是个有骨气的人，我回去请示董先生，把他吸收过来，象陈黄和胡老伯一样，给咱们帮忙。”

　　 “他能帮忙吗？”混子想了想说：“一个画家，能做什么呢？”

　　 “这是什么话？”花姐瞪起了眼睛，“画家就不能做什么？你这是哪国的论调？照你这么说，画画的，写文章的，说书的唱戏的，就都没用了是吧？”

　　 “得得得，”混子赶紧告绕说：“你别抓小辫子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得罪了文人，可了不得。”

　　 两人回到破旧的小屋里，花姐摊开纸笔，混子一边回忆，花姐一边勾勒出工厂的大致内部结构来。据混子说，工厂内，戒备森严，不光大门外有岗哨、暗哨，到了大门内，岗哨还有两处，在一个挺精致的房间前，有一个，象是当官的住的，另外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院门前设有一岗。狼狗有专门的低矮狗窝。

　　 “那个小院，大门关得紧紧的，里边什么样，根本看不到。”混子说。

　　 花姐画了一会，端详着铺在桌上的草图，晃着手中的铅笔，问：“那么，这些平房，和这个大房间，还有这些零散小房间，就设防不严密了吗？”

　　 混子看了看，“相对来说，要松一些，我偷眼向里瞧了几回，那个大房间的门，有人出入时就开着，这里，这里，”他指着大房间说：“里边有一些机械，这样的，这么大。”做着手势比划着。

　　 花姐在纸上都画下来，用笔指着一排平房，“你平时送菜，就是送到这里吗？”

　　 “太对了，”混子一拍巴掌，“你怎么知道这里就是厨房？”

　　 花姐没回答，凝视着这个草图，思索着什么。

　　 混子补充说：“送菜的时候，是分成两批，有些菜，送到这里，有些菜，送到这里。”他指着草图，“尤其是有新鲜菜，时令菜，好菜精菜的时候，都是送到这里的。”

　　 “那就对了，”花姐说：“我刚才就想呢，不可能是一个厨房，当官的，和那些要紧人物，肯定有小食堂的，他们和大兵工人，不可能吃一个大锅。”

　　 “对，”混子点点头，“在里边，常常看见一些文质彬彬的日本人，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不象是士兵。”

　　 “那是工程师。”花姐说。

　　 画完了图，混子称赞起来，“你的手艺，确实比我强一点。”

　　 花姐没理他，埋头研究着图纸，沉默了一会，指着那个小厨房的位置，说道：“这样看来，这事似乎挺简单的，这里的小厨房，肯定是给那些核心人物做饭的，你把送到小厨房里的菜，里边下上毒，把他们毒死，不就行了吗？”

　　 混子说：“我早就这样想过了，就等上边的命令呢，到时候让陈黄和胡老伯弄点灵丹妙药来就行，把药注进黄瓜里，保证都毒翻了。”

　　 “只是，”花姐说：“这样一来，你就暴露了，不能再继续侦察卖菜，如果毒得不彻底，那以后就更困难。”

　　 这话说的很在理，混子听后也沉思起来。

　　 “回去汇报完了再说吧，我得星夜赶回去，那边事情还多着呢，这几天，忙死了。”花姐摇摇手里的铅笔。

　　 混子忽然说：“对了，你汇报时，再捎带上一件事，我在菜园里认识的那个瓜娃，是个很好的人，他早就想跑出去参军抗日，一直没有门路，我看可以把他吸引进来。”

　　 “好的。”花姐将纸小心地叠起来，开始化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