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顺元年(934年)冬,唐国都城洛安。
接连十几日大雪纷飞,街市行人稀少,人们低着头,瑟缩着在寒风大雪中慢步向前,空气中弥漫着忧郁无奈的气息,像极了灵魂的呜咽。
金銮殿内,唐国君李从珂正在与众大臣议事。李从珂扫视了一下站在大殿里的臣子,皆低头沉默不语,而只有夏丞相,闭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顿了顿他说:“近日多降大雪,北方不少地方受灾严重,老百姓衣食紧缺,大家可有解决的良策?”
大臣们互相看了看,传来阵阵叹息,夏丞相这时睁开了眼,面无表情的看着李从珂。一大臣站了出来,对李从珂拜了拜,说:“微臣以为,应从国库中尽快拨些银两赈灾。”
“夏秋河涝之灾,以及几个月来的边线交战,已从国库中拨走大部分银子,现在所剩,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李从珂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上,微臣认为可以在都城内进行广泛的募捐活动,筹得灾银。”又一大臣站了出来。
“银子进了自己的口袋,还有谁会愿意再拿出来呢。”李从珂摇了摇头,遇上这样的事,真是万分棘手。
“皇上”站在最前的夏元朗终于开口了,“老臣有一良策。”
“哦?夏爱卿可有什么对策?”李从珂眯着眼,看着夏元朗。
“老臣以为,眼下正是用钱之际,国库空虚,而民众多灾多难,万不可加重税收,但宫中女眷及皇室宗亲,各个大臣,都城内的富商,地主,加起来人也不在少数,皇上以赋税作为担保,大家可将闲置钱财先拿出来,朝廷许以利息,待国库充盈之时再如数归还,如此便可解燃眉之急,老臣愿亲自操办此事。”
“这是个办法,只是。。。”李从珂略有迟疑,“夏爱卿年数以高,又是一国之相,位分尊贵,这样奔波操劳之事还是交给他人来办吧。”
“为皇上效力,是臣的本分。”
“孤只是怕你太辛苦,还有很多事需要麻烦丞相处理。”
“皇上这么说,是觉得老臣不中用了吗。”夏元朗语气坚决,而后又淡淡一笑,“那老臣愿辞去这丞相之位,回乡颐养天年。”夏元朗跪在了地上。
“孤不是这个意思,丞相多虑了,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交由夏丞相全权负责了,夏丞相,辛苦了。”龙椅上的李从珂面带微笑,袖口中的手却紧紧地攒在一起,青筋毕现。
“好,退朝吧。”李从珂袖子一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礼相送,双手交叠放在地上,行跪拜礼,而夏元朗,看着李从珂的背影,露出一抹令人费解的笑容。
寝殿内,李从珂将案上一摞整齐的奏书尽数摔在地上,很明显,他已经忍了很久了,殿内的侍女皆颤抖的跪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搭上性命,这时,屋外太监罗安来报,“皇上,明候求见。”
“让他进来吧。”
屋外,缓缓走来一俊冷清高的男子。
束着一头墨玉般的发,眉目清明,乌黑的眸子深邃透彻,鼻尖因寒冷而微微泛红,薄唇微抿,清冷无半分表情,却堆砌出一张绝代风华的面容,穿着黑色的棉袍,金丝绣着华丽复杂的图案,腰间系着象征皇家身份的贡缎腰带,外罩软毛织锦披风,脚蹬长筒软底棉靴,浑身散发着透骨的冷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这便是素有冷面王候之称的唐明候,嘉懿。
唐国人眼中的嘉懿,不论是对人,还是对事情,都是一贯的冷血无情,而对于敢近身的美人儿,传闻他有一千万种折磨的办法,从未有谁能看得透他,就连皇上和随身侍从周叶也是略知一二,日子渐长,这冷面王侯的称呼便人尽皆知了,提起嘉懿,人们都会不自觉的抖两下,面前浮现出嘉懿那张风华绝代而清冷淡漠的脸。
嘉懿缓步踱入,看看散落在地上的奏书,却是难得的笑了,“是谁又惹皇兄生这么大的气。”又看看地上的侍女,便收起了那抹笑容,“你们就这么干跪着,还不赶紧收拾好下去。”
“是。”众侍女赶忙将散落的奏书拾起放好,出了寝殿。
李从珂叹了口气,看着那一摞奏书,缓缓道出:“还不是夏元朗那老贼,孤真是无可奈何。”
而后又转过身去,显出一个沧桑的背影,“孤登基不过半年之余,皇位还未稳固,纵使孤再勤政爱民,可这多少旨意又是出自于孤的本心呢?朝中,军队,有多少都是他夏元朗的势力,孤不是不知道,可孤现在动不了他啊,先帝在时,便十分器重,这次朝廷借贷,不知又能得多少好处了。”语气中满是无奈,无奈中透着不甘。
“夏元朗是两朝元老,位高权重,朝中势力大,党羽颇多,若长此以往,必将对皇兄不利。”嘉懿说着,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动作自然潇洒。
李从珂转过身来,“孤也想一步步瓦解他的势力,可夏家做的滴水不漏,孤根本抓不到任何把柄。”
嘉懿看了看李从珂,“皇上何不试试美人计呢?”嘉懿意味深长的一笑。
“哦?”
“素闻夏元朗小女儿夏以芟是少见的美人,夏元朗老来得女,对这个小女儿是百般疼爱,而夏以芟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