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钰和安娜的那次审理会,我把处分票投给了徐文钰。
这意味着,在大家面前我公开表示支持安娜。
我不可能以得罪其他理事长的代价去保护徐文钰。
最后的投票结果,安娜被认定为被抄袭方。这个结果一出,徐文钰便在伦敦的艺术圈第一次名声大噪。
这次出名意味着,徐文钰的将不能在北爱尔兰甚至于欧洲以她的个人名义举办画展。
因为没有人会去投资一个抄袭别人作品的人举办画展,更不会有人拍下她的作品。
我自知我做了伤害她的事,但我不想破坏我在徐文钰面前的形象。
于是某个节日,我们从学校回到爷爷奶奶的路上,我对徐文钰承诺,
“徐文钰,我答应你,你的遭遇,安娜全部都要重来一遍。”
徐文钰撩起眼皮,每次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得给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设以防止我突然心梗。
“好好学学中文吧,唐书言。就这点打击对我来说叫经历,不叫遭遇。”
“另外,我发现你特别喜欢做打个巴掌再给个枣的事儿,判定我抄袭的票是你投的,现在替我打抱不平的还是你。唐书言,劝你为人正直一点。”
面对徐文钰一点情面不留的质问,我只能以退为进,坦白说:
“徐文钰,如果我把票投给安娜,会影响我明年学生会会长的竞选,进而影响我的课业学分。”
“你把票投给我,是你的权利。因为这个事儿记恨你,是我的权利。唐书言,咱俩互不干涉。”徐文钰把身子舒服的靠在车座后椅上,闭上眼睛说道。
我在唐家见惯了真刀实枪,在卡斯顿学校习惯了勾心斗角。
忽然有人直截了当但毫无恶意的表达对我的厌恶之情,我一时半会儿有点适应不了。
因为她闭上了双眼,我第一次侧过身明目张胆的看着她的脸庞。
徐文钰的五官生的精致,唇线柔和而微显妩媚。我心里不禁好奇,这样漂亮的嘴为何会说出如那般犀利的言辞。
明明是放松的姿势,但我看得到她握紧的拳头和微蹙的眉眼。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发现这个细节了。
车辆驶入家里的庭院,司机准备开口时,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徐文钰是闭着眼的,我不确定她此刻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她说过,给喜欢的人送夜宵不会那么大声敲门。
我记在了脑子里,自然要学会举一反三。我不会重复掉入一个坑两次。
我轻轻在一旁唤着徐文钰的名字。
那分贝我尽力把握在她如果是睡着了,一定吵不醒她。
徐文钰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意识到已经到家后迅速打开车门离开了车内。
我在心里猜想,会不会是我们曾经发生的那起车祸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
回到家中,我百般示好,但是徐文钰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依旧对我横眉冷对。
那天,国际数学建模大赛的成绩出来了,我只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
这一点,我早已意识到了,那天我失误了。
我知道父亲听到这个答案后,等待我的是什么处境。
因此,徐文钰的态度对我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我把她拉到后花园,试图再次向她辩解:
“徐文钰,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做才肯原谅我?我如果不给你投票,你知道我的课业学分拿不到满分,我会面临什么吗?”
“我可以给你报仇,可以帮你解气,我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让安娜彻底滚出卡斯顿!”
徐文钰“呵”了一声,无语的看着我的单人演出。
“唐书言,你最大的错误不是把票投给我,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我凭什么要求你相信我?”
“我生气,是因为你明知道自己颠倒是非、不辩黑白是一件错误的事儿,你明知道你们把我的尊严和热爱毁于你们投票的瞬间,却没有对我说一声对不起。”
“我生气,是因为你弥补错误的方式不是认错,而是重蹈覆辙,再次颠倒是非。”
我顿住了。
我确实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换而言之,我根植于内心深处的想法是:
我保护了我自己,有什么错?
那晚,我还是没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而那晚,因为第二名的成绩,我被父亲带到隔壁的房子里打到浑身是血,几乎昏迷。
这种最原始的体罚方式,就真实的存在于唐家这个金玉其外的望门中。
在英国,过度体罚,违法。
但是搬到伦敦的这六年多的时间里,全家上下都清楚父亲的教育方式,除了杰森,没有一个人为我报警。
杰森是我父亲私人律师的儿子,他发现我的伤选择报警。
警察与杰森的父亲交涉后我得到的答复是,父母拥有教育孩子权利。
夜晚,因为暴雨,我在冰冷的房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