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发现自己拖微微不动，盛怒之下反手在微微的额头上推了一把，微微被他推倒在地。

　　 他续而指着微微的鼻头，狂躁的扯着嗓子吼：“秦微微我告诉你，别说人现在在看守所里拘押着，我毫无办法；就算人现在在我们洪那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我能放出来，我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你最好给我死了这条心。”

　　 秦武竟是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出来，微微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费心遮掩了，她爬起来，重新在秦武跟前端端正正的跪好，然后仰头望着秦武，说：“只要你肯，秦武……只要你肯，只要你肯，你就能想到办法的。”这会儿微微说话的语气竟是一反常态的平静。

　　 她很决绝。

　　 秦武也垂首望着她，望了一会他蓦地朗声长笑，笑了一会他突然一声bào吼，“秦微微！你是脑袋有毛病呢还是被疯狗咬了？啊？你凭什么认为我能……我能把他搞出来？……我再跟你qiáng调一遍，我是个警察，我他妈的是个缉毒警察！”

　　 话落，秦武挥手把之前给微微倒的那杯白开水扫到地上去。

　　 微微笑了一下，埋首把脑袋往水泥地板上重重一磕，凄声说：“……你能。”

　　 秦武见状眼圈一红，忍不住也跟着蹲下身去，他捏着微微的胳膊，颤声说：“微微……微微啊，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长不大呢！为什么你总是……微微，你要二哥拿你怎么办？”

　　 微微的额头贴着地板，她不抬头看秦武，也不说话，她的姿势像极了咱们经常在街头看见的乞讨者，在卑微的祈求善心人士的施舍。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恃了好一会儿，秦武忍不住又说：“快起来，起来回屋去，善美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微微闷声说：“你答应我，我就起来。”

　　 秦武的火气又窜上来了，他站起来大声吼说：“秦微微，你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跟我杠上了是不是？”

　　 微微低低的说：“我也不想这样做的。”

　　 秦武续吼说：“你也不想这样做，那你跪在这里算什么意思啊你说说？”

　　 微微抬起来头来，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埋头又是重重的一磕，哭着说：“秦武……算我求你！”

　　 静谧的屋子里响起秦武粗重的呼吸，我估计秦武这当口肺都快气炸了。

　　 他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儿步，又走回来立在微微跟前，“秦微微，你告诉我，你做人还有没有原则？”

　　 微微愣了一下，细声说：“没有。”

　　 秦武听了这话呆了一下，怒笑着说：“好！好！”跟着，他又问：“那你告诉我，你做人还有没有自尊心？”

　　 微微喉头骤哽，泣声说：“没……没有。”

　　 秦武倏地拔高了声线，吼说：“那你告诉我，你做人还要不要脸？啊？”

　　 微微闻言霎时痛哭失声，她一边哭，一边说：“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死，我竟是要死，那我还要脸做什么？秦武，你告诉我，我一临死的人了，我还要脸做什么？”

　　 “秦微微……！”秦武高八倍的音调吼到这里，遏然而止，空气中涌动着一股子紧张狂bào的气息。

　　 良久良久以后，秦武终于再次出声了，他的嗓音嘶哑而疲惫，且带着那么点儿失魂落魄的味道。“疯了！……秦微微，你疯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你为什么连脸都不要了。”

　　 微微匐在地上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呐呐的，缓缓的说：“秦武，不管我要脸也好，不要脸也罢，我只知道，我不想让他死，我也不能让他死！至于你说的什么原则，什么自尊，什么脸面，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稍怔，微微抬起头来眼神笃定的盯着秦武，又qiáng调了一遍，说：“真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秦微微……！”秦武咬牙切齿的抡起了胳膊，他的神情看起来万分失望愤怒，明显的无法自制。

　　 微微望着他颤抖着泣不成声，微微说：“其实我真的不想bī你，真的……可是我绞尽脑汁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爱他，我真的爱他……所以，所以我求你……二哥，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

　　 秦武张着嘴，好似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他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凑近，轻声说：“微微，他已经进去了，你明不明白，他已经被逮捕了；事到如今，就算我想帮你，我也帮不了啊！微微，你高估了你二哥的能耐，你二哥只是个普通的警察，他不是神，他并非万能。”

　　 微微捂着脸，摇头，“不！”她尖叫。“你一定有办法，二哥，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帮帮我吧！求你……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