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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有些遥远的梦境,万物被风雪吞没,所有的生机都隐藏下冰雪之下,唯有少数耐寒的松柏依旧矗立于冰崖上。
唐芝伫立于山间,蓦然回首,见到了自她身边走过的打伞女子。油纸伞在茫茫白雪之中落下一点红色,如血如梅如画,她看得如痴如醉。
女子走过大雪覆没的山门,拾级而上,身后跟着一只半人高的九尾白狐。
“阿蛮,等你伤势好了,就可以下山了。”
那女子推开院门,眼中落得白茫茫一片。所有的建筑都裹着厚厚一层雪白色,玉树琼花傲然林立,唯有一池莲花在一片雪白之中染下一点浅淡的青色。
“我也想下山去看看,可是昆仑山上的那些孩子不能没有我,我也没法带它们下山,山下的那些玄门中人不允许它们存在于这世上。”
女子放下伞,将手里提着的竹篮放到了桌上。
“这些草药是给金乌的,你替我给他捎去。”女子擦去了鬓边水珠,抬眼环顾四周,笑无奈道,“它一定又去瑶池找混沌厮混去了。”
那匍匐在门边的白狐忽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化作了身材修长的少年模样。
“混沌不喜欢旁人去打扰他,金乌真不懂事。”
少年坐到桌前,从竹篮里拿出一支雪莲看了看,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又放回了竹篮里。
“对,你说的对,还是阿蛮最懂事。”那女子回转身对少年笑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赶我走?”少年抬起眼,琥珀色眸子中是闪烁着微光,看起来有些伤神。
“……”
唐芝无法再听清那女子所言,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双和梦中所见无异的琥珀色眸子。俞辉堂侧卧在她身边,睁着眼睛看她,眼神里带着眷恋的意味。
“蛮,等你把过去的事全部想起来了,会不会特别恨一个人?”
唐芝伸手戳了戳俞辉堂的脸颊,又摸了摸那两瓣柔软的嘴唇。
“怎么会?我从来没有恨过谁……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唐芝露出浅浅笑意,“没有。”
“那就好,该起床去洗漱了,吃过饭我们就动身。”
晌午时光线充足,雾气散去了不少,冰原上的玉树琼花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光泽。成群的冰原狼在广阔无垠的冰面上走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气氛安静而肃穆。
巴特尔派他的族人将唐芝一行人护送出了十余里,偶尔有野兽路过,纷纷躲避狼群,一路上有惊无险。
在那座突兀的山尖渐渐自白雾中浮现时,狼群不再前进,赤那与他的族人告别,然后转身望向了俞辉堂。
“前面就是未知领地了,它们要回部落去了,我们继续走吧。”
唐芝不由得将俞辉堂的手握紧了些。
“要不要我化形载着你走?”俞辉堂问道。
唐芝摇了摇头,抬眼对俞辉堂道,“不,就这样,我想好好看看你帅气的模样。”
俞辉堂轻扯嘴角,将唐芝护在了自己怀中,两人紧贴着一道前行。赤那化作狼形,在前方开路。
头顶的太阳有些晃眼,但照射到地面上的阳光却并不毒辣,唐芝带着护目镜,视线内一片茶色,偶尔有辨不出品种的巨鸟自她眼前掠过,动作快到来不及捕捉,可以确信的是,那些白色的人面巨鸟不会出现在人类现有的动物保护名单上。
他们每隔两三个小时便会坐下来休息一阵,前进速度极慢,有赤那做向导,便省去了寻找方向的步骤,唐芝并不担心自己会迷路,虽然那白皑皑的山尖看起来依旧很远,但她并不急于赶路。
赤那照旧出去巡逻放风,唐芝坐在行李袋上休息,俞辉堂敲下一块突起的冰柱,将冰柱削成了长矛的形状。
“你的刀?没有带来?”唐芝惊讶道。
“没有,我放回一叶茶庄去了。”俞辉堂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把刀本来就是我借来的。”
唐芝没有接话,她觉得俞辉堂正在用他的方式和这个世界一一道别,或许她是最后那个道别对象。
冰蓝色长矛在俞辉堂手中耍得有模有样,俞辉堂趁势猎了一只长毛兔回来,生火烤肉。
“兔子那么可爱,麻辣的更好吃一点。”唐芝啃着兔腿,含糊不清地说道。
俞辉堂把另一只兔腿留给了外出未归的赤那,自己啃起了兔头。
“唔……原来是这个味的?果然应该放点辣更好吃。”
“你难道没吃过兔头吗?这不是、这不是你家乡的特产吗?”唐芝眼神里满是错愕。
“我不喜欢吃兔子。”俞辉堂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觉得兔肉吃起来像干柴,放再多酱料也没用,我不会料理兔肉,所以从不吃它。”
唐芝注视着俞辉堂那纯良无辜的眼神,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只狐狸……说他不喜欢吃兔子。
独狼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冰原上,赤那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焦急。
“京!快把火灭了!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