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都已说过好多回啦~”
绫儿调皮一笑,又踮着足尖眺望远方。
沉吟了一阵,很快小声嘀咕道:“绫儿和娘亲突然上门拜访,林先生他应该不会气恼吧?”
年轻少妇摇头失笑道:“你这丫头,明明前段时日是你在家中吵着嚷着要早些来长岭拜师学艺,怎快到了长岭,反而还惴惴不安起来了?”
“这、这是因为……”
绫儿撅起小嘴,嘟哝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很想再跟过往一样扑进娘亲怀中耍赖撒娇,但一想到自己往后可能要离家在外,终究又不想表现的太过孩子气。
“不过,绫儿这般年纪就知道考虑周全,娘亲很是欣慰。”年轻少妇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放心吧,林先生性情如此温和善良,自然不会出言怪罪。”
除去之前当面的交谈相识,在双方分别后,她还在几位富家妻妾口中打听了一二,已是知晓‘林天禄’之名在长岭究竟是何等闻名遐迩。
再加上前段时日又有传闻,听说林先生还娶了正阳王的孙女,其在祭典之上大展拳脚、更有智勇双全、温文尔雅的美名。这等青年豪杰,又怎会与一位未到金钗年纪的小丫头斤斤计较。
更何况
早几天、晚几天想来也是无妨。
林先生若还未返回长岭,在长岭客栈内暂住几日等候,自然算不上麻烦,也算是聊表拜师之诚意。
“好了,坐了一整天的马车,绫儿还是快去躺下先歇歇吧。”
年轻少妇温婉浅笑,扶肩往屋内揽了揽:“距离晚膳可能还要再过半个时辰左右,正好让你眯一会儿。”
“嗯……”
绫儿并未再胡闹撒娇,分外乖巧地踩着小碎步走回床榻边,拢着秀发侧身躺下。
年轻少妇俯身帮忙将其腰腹用被子遮住,低头刚细瞧两声,不禁暗自失笑一声。
“这丫头,当真与往日截然不同啦。”
绫儿如今竟已悄然睡去、稚嫩脸蛋上隐约可见疲惫困倦,发出丝丝轻柔寝息。
这一路上虽没有提及劳累,但如今刚一沾枕头便睡着……想来是一路上都在咬牙暗暗强忍,不愿多添牢骚。
“经历了一场生死风波,绫儿确实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轻抚着女儿额前秀发,年轻少妇眸光微垂,露出一丝欣慰,亦有几分苦涩。
如果可以的话……
她并不想自家的女儿这般早熟懂事。
还未享受到年幼之时的天真烂漫,便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前段时日更是多生噩梦,数次哭泣着从深夜惊醒她这当母亲的,实在心中有愧,更是无比心疼。
若非如此,她此次也不会舍下元宵佳节的热闹与礼节,独自带着绫儿一路跋山涉水远途赶来,只为再见林先生后能让自家女儿有所慰藉,不会再遭受噩梦侵扰。
“会好起来的……”
年轻少妇笑意温柔,俯首再女儿脸颊上轻轻一吻。
……
莫约半个时辰后,天色已是彻底暗淡,屋内唯有丝丝灯烛幽光。
而老掌柜端来的饭菜虽是热腾,但油水寡淡,滋味终究与往日有些差距,母女二人心知此地偏僻、条件清贫,自然没有丝毫抱怨,勉强吃完了饭菜。
待屋内母女私语谈笑许久,客栈内外已是渐静无声,归于三更黑夜。
“……”
年轻少妇褪去细绒裘袍,微拢鬓角垂发,在桌前的灯烛上轻轻一吹,屋内顿时受黑夜笼罩。
紧了紧胸前衣襟,少妇步履无声的走回床边,瞧着睡相安详的女儿,她眸光渐柔,侧身而坐床边,正想着再照看一会儿,脑袋却变得有些昏沉困乏。
“还是得……休息一晚。”
少妇幽幽暗叹一声。
实际上,不仅是自家女儿远途劳累,她同样是浑身酸疼乏力、困倦万分。
平日里她在家中本就是锦衣玉食的贵妇人,别说是洗衣做工,就连十指都不曾沾过浊水,可谓自幼衣食无忧、事事有下人服侍张罗。
而如今……
她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准备躺下休息半晌,举止更是无比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自家女儿。
“……”
但在打盹浅眠了半晌后,少妇蓦然间睁开双眸,秀耳微颤。
屋外,隐隐有一丝古怪动静。
若是往常,她这富家大小姐当然听不见这等细微声响,可自从数月前经历了那场巨变,同自家女儿一样常有噩梦作祟,听觉更变得有些敏感……
只是些风吹草动,便会令她心下发颤,更比过往难以入睡,仿佛心弦依旧死死紧绷着。
虽并未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