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定制新衣
夜川落是来接姜淑的，他知道她今天要来。
走到半路上，见到的确实这般景象，于是便怒了。
夜川落是开国将领之子，自然从小便是在习武的，且资质鼎好。即使如今还小并无所成，却也不是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所能对抗的。于是一个二个的被打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姜淑在一旁拍手叫好。
夜川落看着欢快的姜淑，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说下次来，叫小厮送你。姜淑乖乖点头。
那是夜川落第一次保护她，而在以后，他也一直保护着她，也只保护她。而姜淑在那之后，每每再见到当时那些公子哥时，身边都跟着越来越强大的夜川落。这样的情况下，姜淑又如何会吃苦？有夜川落的保护，她又如何会担心吃苦？
而如今呢？她的夜川落成了别人的沈川落，再也不会如此保护着她了，再也不会了……
雪淑突然埋下头，默默不说话。
“淑姑娘，你怎么了？”雪淑听到声音，抬头便见邪若辞放大的脸，以及担忧的眸光，于是吸吸鼻子，抬起袖子擦了擦泪珠子，勉强笑笑，说：“没事，我只是想我娘了。”邪若辞大抵也不知道这问题该怎么安慰，便只是抬了浅绿色的袖子帮雪淑擦了擦眼角，并轻抚了抚她的头。可雪淑却看了眼微蹙了眉头不知如何是好的沈川落，又不着痕迹的撤回来，展颜一笑，说我真的没事。
邪若辞蹙了眉头半信半疑，却也没过多在意。倒是一直在一旁的小胡子大叔开了口，说既然你们没事了，那可否介绍一下这位漂亮姑娘？雪淑闻此，这才想起刚才的事还有一个陌生人看见，很丢脸，于是小脸微红垂了头也不说话。
沈川落却替她介绍了，说这位姑娘叫雪淑，很清雅的一个名字，同她人一样清雅。雪淑闻了此更是低了头，红了脸，她要是清雅的话，这世界上便没有不清雅的人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张脸同那个名字都是用来愚昧世人的。但她也默默地有些开心，川落说她清雅，意思便是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淑姑娘，这位是万城有名的商氏成衣铺老板。你应该知道吧？”沈川落说。雪淑听见叫她，抬起头来，含笑遥遥头。说我也是近期才来万城的，不认识。
那老板揉揉小胡子，笑容中带着奸商的味道，说：“以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我叫商西阁，很荣幸认识雪姑娘。”雪淑友好地笑笑说，我也很荣幸认识商老板。商西阁说别叫得那么生疏，可以叫叫我西阁的。雪淑心中默默汗颜，却还是笑着，说那我便叫你西阁大叔吧。商西阁翘了那略猥琐的小胡子，嘀咕着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雪淑只笑不语。
倒是沈川落插了话头，说人人都称商老板为商九爷，淑姑娘只叫他商九爷便好。雪淑问，商老板家里弟兄很多吗？沈川落笑，说他也也问过这个问题，但商老板说他是独子。因为喜欢这个“九”字，所以便自称九爷了。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商西阁。
商西阁又翘了胡子，说不可以吗？“九”字在数位中最大，预示着我要赚最多的钱，“九”字的音又同于“长长久久”的“久”，预示着我能赚一辈子的钱。这不好吗？众人默。
就连邪若辞那个从来默默不言语的姑娘也大抵是无语了，开了口转移话题。也许是实在找不到话说了，便把重心又放在了雪淑身上，说：“淑姑娘不是说是来买新衣的吗？正好商老板是个制衣的大商家，不如便就在他家买咯？”
雪淑还未开口，那个小胡子西阁大叔便凑了上来，说这顶好，我商氏成衣铺制出的衣服从来是万城最好的，保证不会让姑娘你失望。不过……雪淑脑门儿上挂了几个问号，问他不过什么。这厮扯起嘴角笑了个奸商气息满满：“不过我商氏成衣铺定制的衣服可都是很贵的。但雪姑娘的话，我可以给打个八折。”然而雪淑却蹙了眉头，说：“可是我出来时忘了带银子，就算商老板你给我算了八折，我也买不了啊。真抱歉。”
但小胡子却奸笑不变，说不怕，沈老板有的是钱，也不差这几个，他付款便成了。感情是想坑沈川落啊。沈川落也是一笑，说那是自然，便当做是你我的见面礼了。雪淑笑笑，说劳烦川落哥破费了。沈川落也只是笑，说我们正好要去商老板府上，不如你便一起吧，也不必去店铺上了。雪淑点头。
到了商府后，商西阁谴了婢女泡了茶来，又叫一婢女给雪淑量了身高三围，末了，又嘱那婢女去他房里取个匣子来，婢女应是退下。四人便就此聊起来。
雪淑这才知他们来这里是等着取银子的，那巨额的银子说起来也不轻，也不可能随处能放着，便都在商府的银库里堆着。这一时需要，自然是得花那么一些时间去取。也正好这合作多次的商友借此聊聊天增进感情。反正沈川落要离开也不急在这一时。这几天正好是中秋佳节，他也想好好体验下别和城市的风俗。说实话，这合作的次数，虽同样不是来去匆匆，但沈川落却也是初次碰上这个节日，顿觉新鲜。
“听南公子说，中秋是家人团圆的时候，川落哥和若辞姐怎么不回去团圆呢？”雪淑睁着大眼睛问。沈川落便笑，说：“我家人都在京城游玩，他们也不打算回家团圆。若辞的家人……”沈川落眸光微闪，顿了顿，又接着道：“她家人有些特殊，不过这些节日，我们自然也不必回去过节。况且我们所在的城市，更注重的是经济的发展，对这些节假日的热情度相对低些。”
对这所谓的特殊，雪淑虽然心中疑惑，却并未多问，沈川落没有多说自然是不大适合说。她便只是笑笑，问他：“川落哥是住在哪个城市？那里好玩吗？”
沈川落说那地方叫牡丹城，因为与京城相接，又盛产各种极品花卉，便用了这华贵的牡丹为名。但牡丹城春夏秋冬四季各有各的品种，入眼满城皆是色彩斑斓，出名的却并不是花，而是丝锦。说起来也是得利于那些花卉为牡丹城的丝锦业提供了极好的素材，有了它们，丝锦业便盛行起来，各个商铺一个比一个，在竞争中有了更多更好的设计。于是牡丹城出来的丝锦，上面的花纹种类繁多且皆是别城的丝锦比不了的美。
雪淑听着，重点却落在了花上，说：“牡丹城这么多花，一定是极美的吧！”沈川落却笑，说看的多了便觉得不美了，倒不如这些城市一片碧绿来的舒畅。所以我的家人也去了京城游玩而长时间不在牡丹城。若非有作坊要管理，我也早去其他城市定居了。
商西阁也说是，说他当初也去过那个城市。“初去的时候真真是眼前一亮，觉得好美，有打算在哪里定居。但是在那里待上三五天后，便已经觉得有些厌了。倒不是对风景厌了，可能有我居住地方的原因，周围全是花，风一吹花香便袭了一鼻，浓郁的花香起初闻着还好，慢慢地次数多了，便觉得闷，于是很快便回了万城。”
雪淑微蹙了眉头，说你们这样说，瞬间降低了我对它的美好想象，突然便不那么向往了。三人便笑，说具体怎么样，只有你自己去了才知道。有些人还是很喜欢那样的城市的。雪淑摇头，说我大概是接受不了的。却不想，有一日她会去往那个别人说起来是只可欣赏不可久居的城市，且一住便是半年。
“老爷。”
方才谴去拿东西的婢女在这时迈步进来，手中持了个半大不小的木制盒子，对着商西阁行了礼后，又到他身旁站定，说您吩咐我拿的东西拿来了。
商西阁眯了眯他那对奸商气息十足的小眼珠子，伸手接过。婢女便退在一旁待命。商西阁目光转向雪淑，嘴角牵起一抹笑，小眼珠子闪闪发亮。雪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便听他说：“雪姑娘过来看看。”
雪淑点点头，放下茶盏起身迈步过去。
商西阁打开了匣子，雪淑一看，问他这是什么，衣服吗？商西阁笑而不语。
雪淑怀着疑惑，抬手将其中的东西拿出来展开。那一方整齐的素白便散开成一套衣裙。这衣裙白的可怕，除去袖口和裙摆有银色细线织成的大朵莲花，便没了其他任何装饰。这朴素的过于大胆的设计，怕是没几个人会穿，更没有几个人穿得出它的气质。
但是雪淑一眼看着便喜欢。雪淑的衣服都是全白的，白得几乎能与雪地混为一体，没有其他任何杂色，花纹，朴素地过分。但却从未这般简单，简单的没有丝毫多余的布料却依旧很美，让人眼前一亮。
沈川落见了，也说这设计真是大胆，大胆地让人望而却步。但淑姑娘在它旁边看起来倒是很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