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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紫,一副恨不得掐死小呆瓜的表情。
“胡亥,胡亥~~呀~~~~~~”高座之上,传来清甜甜软绵绵的召唤。兔子长耳朵立起,立刻调转圆嘟嘟的肥身子,三两下窜上了高台。
天子若无其事地与三位侯爵han暄一番,然后命各家的待选子弟依次上前答话。东阳侯的二个孙子是堂兄弟,分别是世子的次子和嫡三子的幼子。武陵侯家则是一对亲兄弟,嫡出中最小的两个。‘弓高侯’爵位获封时间晚,资历浅,所以排在了最后。
汉皇帝问青葱少年:“萧卿之子?”
“唯唯,”男孩子风姿朗俊,仪表不凡:“禀陛下,小子名‘琰’,年……”
……
皇帝陛下的询问很随意,不拒范围,也没什么深度,只捡些常识趣事问过去。韩嫣一本正经跪坐在外侧,只在人不注意之时,找机会悄悄往天子所在的高座瞥上两眼。
比平地高上一尺多的台座上,铺满了厚厚的席子与毛皮垫。
穿玄衣戴通天冠居中坐的,自然就是当今天子了。只偷瞄一次,弓高侯庶孙就感到难以述说的庄重和端凝扑面而至,威严气势令他再不敢看上第二眼。
右上首,紧挨皇帝坐着个很招眼的女孩,乌发如云,肤光胜雪;一双明眸,顾盼间流光迷离,会说话似的。朝霞般朱红色的裙裾旁,赫然就是前面那只给韩嫣引来一脚的灰兔子,胖兔偎在小贵女裙下,挨挨擦擦,幸福无边的可恶样子……
——韩嫣立即决定:他讨厌她!
左上首是个英气勃勃的男孩,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明明还是个小豆丁,却腰杆坐得笔挺挺,一副高标准严要求的成人架势。
——韩嫣吞吞唾沫,心口一紧:‘这人,看上去很难相处的样子。还好,还好,自己只是来凑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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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弓高侯家了。
当朝天子和蔼地看着韩颓当的嫡长孙:“韩则,平素以何为乐?”
“无他,”韩则沉着应答:“鼓琴耳!”
“鼓琴?”一听是这个,娇娇翁主就乐了,轻轻拉一拉皇帝舅舅的大袖。
天子低头一笑——默许了。
“不知韩王孙以为,琴之要务……”陈娇贵女像倒豆子似的,兴致勃勃提出一堆关于琴和指法的问题。
韩则不紧不慢,依次做答。几番话说下来,答案虽不能说完美,但也算上层了。
皇帝听得点头,相当满意——口齿清楚,条理分明,言之有物,就他这个年纪来说,十分不易了。
‘问题太多了,阿娇那么感兴趣吗?’另一头的刘彻却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皱起了眉头,就胶东王看来,这么多提问和交谈,完全是没必要的。
“阿娇,阿娇……”刘彻压低了声音,呼唤表妹。可娇娇翁主正在兴头上,没空闲搭理小表兄,只顾和新结识的同好相谈甚欢。
大汉胶东王,微笑着——咬紧后槽牙!
“从兄……”好容易谈完,馆陶小翁主这才回顾胶东王表兄,还不忘大力推荐她的新朋友:“从兄,阿彻,韩王孙则大才哦!”
“哦……”刘彻闷闷应声,凝视韩则阳光健康的面庞,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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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韩嫣。
“庶孙?”听弓高侯韩颓当介绍完,天子有霎时的诧异——通常,给皇子做‘伴读’这种好事,是绝落不到庶出子弟头上的,哪怕是参选的资格都不会有。
‘当然,这孩子看上去……十分出色。’天子饶有兴味地端详韩嫣。发现弓高侯的这个庶孙啊,弯眉秀目,朱唇贝齿,面部轮廓线条优美,五官秀美得简直就不像是男孩。
看看外表略显粗野的弓高侯,再看看秀姿明丽的韩嫣,皇帝陛下禁不住有些好笑——人们对自己不曾拥有的,往往特别看重。
天子问:“韩嫣,可识字?”
韩嫣盯着自己的脚尖,点头。
皇帝陛下再问:“韩嫣,可读《诗》否?”
韩嫣依旧低着脑袋:“不曾。”
刘启皇帝停止了提问,怀疑地看向弓高侯,用眼神询问:‘这孩子……一直是这么羞涩和言简意赅吗?’
“阿嫣!”弓高侯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孙子,有些发窘——这孩子想什么呢?诗经都读一半了,怎么还说‘没学过’。欺骗帝王,可是大不敬的重罪。
“大,大父……”感觉到祖父话音中的焦虑,韩嫣想起母亲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意识到刚才的回答有可能招来大麻烦,韩嫣的脸有些白了——这么草率应答,会不会弄巧成拙?他会不会被砍头?!上帝,他只是不想进宫,他只是想回家而已。
“嗝,嗝,”殿宇之中,人们耳际,突然出现有规律的奇怪声响:“嗝嗝……嗝!嗝……嗝……”
天子愕然。
“哎?”阿娇睁大眼,探出小半个身子去瞧新鲜。
刘彻一撇嘴,做不屑状。
弓高侯这个懊恼,这个头痛啊!
这孩子什么都好,又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