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不知道有没有人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会编脑内小剧场?我是心盲症,脑子里其实完全看不到画面,我所有的只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而已,所以我所谓的想象就只是模糊的轮廓,或者说是故事。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继续编故事,编狗血的,把自己套进八点档肥皂剧,分分合合,苦情女主角,有時候想着想着还会哭。要知道我平时可是一个几乎不看言情剧的人,一到半夜就变得异常做作。但总比半夜刷淘宝强。
直到此时此刻时雅终于感受到了活下来的美好,不仅仅是她能沐雨迎风,不仅仅是她能看到这么美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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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雅,你今天又睡公司啊?”
晚上八点,最后一个加班的同事也要走了,只有时雅还坐在工位上。她闻声回头朝同事笑笑,点头道:“我还有点事情没做完。”
“那你一个人小心点哦。”
同事走之前关掉了一部分的灯,只留了时雅头顶的一圈。她蹲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是孤零零站在舞台的追光里。
自从来到这家公司上班,时雅就常常睡在公司的沙发上。他们的工作环境相对自由,同事都是年轻人,老板不常来打卡,所以也没人说什么。
其实时雅租的房子就在不远的另一栋高层里,只是她不太愿意回去。一套普通的两居室被打成好多隔断,里面还放着上下铺,每个人都像是蚁穴里没有名字的蚂蚁。倒不是她娇气,只是任谁都需要一点独处空间吧。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完设计稿没有问题,时雅把它转存好,发给了工厂打样的负责人。之后她舒舒服服地窝进沙发里,做她每天临睡前都要做的事情——
查所有账户的余额。
她目前的工作是设计棉花娃娃,她虽然不是美术科班出身,但有绘画和做手工的天赋。没来这里坐班前也能在网上接些私人订单,是人事主动来联系她的,工作待遇也还可以。可时雅还是缺钱,所以她接别人不愿意接的麻烦定制,愿意帮别的同事收拾烂摊子,还抽空搞搞兼职,生活上也是能省则省。
睁眼是凌晨五点多,时雅就没再睡。她躺着刷手机,顺便登上公司的官博看了看。这个官博没有专门的人运营,就是他们谁有空就上去看看。然而这一次时雅在一堆广告私信里看到了一条问正事的,图片没加载出来,她先看到了留言,问:“你家可以定制玩偶吗?”
这种问题不是第一次见,外行人不懂开模打样的成本,其实即便是少量生产,也还是需要一个基本定量的。
从Wifi切到4G,图片才正常显示,然而在看到那只娃娃的瞬间,时雅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屏住呼吸,不断缩放那张照片,不可置信却又无比确信,这就是她认识的那只娃娃。
这世上真的仅此一只,曾经从她手里送出去的娃娃。
“你……为什么想定制这个娃娃?”时雅好险就问出“你是谁”,克制了半天才找到了相对合适的问法。
她点开那个人的账号主页,只有些新闻转发而已,看不出什么。但时雅还是欢欣雀跃,心里不断喊着“是他、是他、是他”。
私信来往总有延迟,直到下午时雅才刷到心心念念的回复:“这个娃娃对我来说很重要,一个没留神被我家狗咬坏了,所以想着如果能定制就好了。不行也没关系,打扰了。”
“很重要”三个字像一只小锤子,轻轻敲在时雅的心上,发出了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清脆声响。
“我是这家公司的设计师之一,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私人帮你做一个,不要钱。”
“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但是我有个要求。”时雅咬着嘴唇,紧张得变了脸色,幸好手机对面的人看不到,“等娃娃做好了,我想面交。”
无论怎么说,听起来都很唐突,不收钱,却又要见面,很容易让人有不好的联想。时雅紧急地想着如果对方拒绝,她该如何接下去。
但没想到,对方很快回答:“可以。如果你真的能做出来,我是该当面感谢你的。”
时雅的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两边耳朵根扯去,边觉得自己笑得很是难为情,边又红着脸继续笑。
看来这个娃娃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时雅想。
2.
那个娃娃是时雅送给一个男生的。
她出生在小地方,父亲早逝,母亲也没什么收入,家里一直是靠补贴过日子。
虽然自幼贫血,但就连时雅自己也没怎么当回事。谁料到了十四岁突然严重起来,发生了两次危险的溶血,才转到大医院的血液科。唯一根治的方法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不然她的人生就要在医院靠输血维持了。
可是手术费是时雅和妈妈根本不敢想的数字,事实上光是负担等待配型这段时间的住院费、医药费,已经让妈妈把老家的房子贱价卖给了邻居。她们背井离乡,孤注一掷,每日困在医院里。就这样挨了两年,总算等到了合适的配型,可钱又不够了。能借的人都借遍了,眼见着手术最后确认时间就要到了,时雅看到妈妈半夜坐在走廊里边打电话边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