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三七回来了,身后还领着一个身穿精棉布衣裳,拿着个木算盘的高瘦男人。
“宋小姐!”吴大诚恭恭敬敬冲女子行礼,笑眯眯道:“您找在下有什么事?”
“这几个人,说我宋家与陈绵绵做生意,当陈绵绵的靠山欺负他们一家。”宋清灵冲陈大山夫妻所在方向抬了抬下巴,连正眼都不愿施舍一眼。
“和陈姑娘做生意?”吴大诚一怔,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哈哈笑了起来:“陈姑娘才十三岁,哪能做得了我家公子的大买卖?”
“也就早前我看她可怜,没饭吃,就一个铜板,还将买了的馒头全给了妹妹,这才匀了她几块香皂卖,让她赚几个铜板填填肚子。”
此言一出,围观百姓不由哗然。
仅存一个铜板还给妹妹买馒头吃,这样的人又岂会是一个冷血的。
“你胡说八道!”陈大山气急败坏,偏偏被压着,想动都动不了,当下只能高声道:“陈绵绵这几天都跟着宋小姐,很多人看到了!”
“这几日我是带着陈姑娘,可那又如何?本小姐交友,还需要同你们夫妻二人商量?”宋清灵娇蛮道。
“你带着她,还和她是朋友,你肯定护着她!”赵氏抓住女子的话头,激动道:“你说,你把我家绵绵藏哪去了。”
“不急,咱们一件事一件事慢慢处理。”宋清灵摆摆手,扭头冲那高瘦男人道:“吴掌柜,置办铺子的文书,你可带着了?”
“带了!”吴大诚点头,自怀中掏出:“宋小姐。”
宋清灵将文书摊开,让三七拿着给围观的百姓看:“这置办文书的铺子上清清楚楚写了,暗香的主理人是吴大诚吴掌柜,和陈绵绵没一个子的关系,试问,陈大山赵荷花,你们夫妻二人是如何得出陈绵绵与我宋家做生意的结论?”
“我……”
“陈绵绵没与我宋家做生意,她哪来的银子?你们夫妻二人今日抱着个孩子来哭丧,是来讹陈绵绵的钱,还是来讹诈我宋家的银子?”宋清灵音量徒然拔高,厉声道:“你们夫妻二人的所作所为,早就在窝窝村传遍了,你们竟还有脸来尧城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也不怕遭了报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藏的什么心思,你们不就是看陈绵绵被你们卖出去后交了好运,结识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还让好心买下他的夫妻二人赚了些许银两,便想仗着自己的生恩要挟,将人强拉回去。”
“窝窝村芝麻大点的地,你们但凡占点理,事情都能在村里解决,又何必来尧城撒泼打滚。”
女子所言句句在理,一时间,风向倒向宋家。
眼看围观路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陈大山夫妻有些怵了。
正想挣脱桎梏开溜,就听得一道男声响起:“我听说,你们当初卖了陈姑娘,便是为了自家宝贝儿子陈文辉,如今你们想将人要回去,怕也是为了你们的宝贝儿子吧。”
此言一出,惹来众人目光。
吴大诚拨着手中算盘,笑眯眯道:“毕竟,陈姑娘今时不同往日,她结识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怕是比陈文辉多得多,有了这层关系,日后陈文辉也好谋个出路。”
“啧,真是一笔无本的好买卖。”
“你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儿,怕也是叫你们夫妻两故意作践出来的吧。”
闻言,陈大山脸色一白,用尽了全力这才将车夫推开。
他拉起自家婆娘,有些慌乱地朝小女儿跑去,一面跑一面自言自语道:“我没那个时间和你们说闲话,我要去给我家蕊蕊请大夫。”
“站住!”宋清灵出声喝止,眉梢一挑,严肃道:“你们今日又是拦本小姐的车,又是往我们宋家身上泼脏水,本小姐若是不给你们一点教训,日后怕是人人效仿。”
言罢,她手一挥,车夫立即上前将人按住。
“将他们送官府!”
“是!”车夫应声,将人往府衙拽去。
听得要见官,陈大山夫妻登时吓白了一张脸,拼命挣扎起来。
“放开我!”
“放开我!”
“救命啊,宋家仗势欺人了!”
和最开始不同,这一次,他们的呼号非但没能招来同情,反惹来众人白眼。
眼看这一套行不通,赵氏索性抱住小女儿的身子不撒手:“宋小姐,求求你高高手吧,我家蕊蕊的病急不得。”
“陈夫人不必担心,在下会请大夫为令嫒诊治。”吴大诚拱手,同时冲四方见礼:“不管这陈大山夫妻为人究竟如何,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我吴大诚愿意自掏腰包,为这个孩子请大夫诊治,也当是全了陈绵绵陈姑娘对妹妹的拳拳爱护。”
说到这,他转向宋清灵:“还望宋小姐见谅。”
“吴掌柜哪的话,你说得没错,孩子是无辜的。”宋清灵回以笑容,手一摆,车夫一手领着一个将陈大山夫妻二人往府衙拖去。
围观百姓见状,知晓没热闹看了,当下三三两两散去。
就在这时,一苍老的男声突兀响起:“我是大夫,我可以帮这个孩子看看。”
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