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马车毫无征兆停下,不待陈绵绵询问,外头传来小厮恭敬的声音:“大小姐,前方人多,马车不便通行,可能要停上许久。”
闻言,陈绵绵推开车门四顾,指着边上的小胡同道:“我们先下车,在此处等你,你从巷子里进去,找一户有院子的人家借停马车,给一点车马费。”
言罢,她回身冲妹妹和嫂子道:“我们就在此处下车,一路玩过去。”
“好!”齐芸与陈欢欢齐声应承。
文瑜跳下马车,放好小板凳,一一将人扶下马车。
与此同时,跟在后方左衍一等人也依次下了马车。
七人汇合,程长安指着一处,兴冲冲道:“那,看到那个花架子了吗,那处最为热闹,咱们去那玩吧。”
众人顺着少年所指方向看去,就见乌央央一片人头,百丈开外,一个巨大的花架子矗立,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大灯笼。
“是灯谜会!”陈逸在尧城时凑过上灯节的热闹,当即瞬息反应过来,惊叹道:“兴城不愧是大城,灯谜会竟然这般有气势。”
“喲,看来你知晓!”程长安顶了一下少年胳膊,挤眉弄眼道:“过去瞧瞧?”
“上灯节不过方开始,猜灯谜的人并不多,咱们还是慢慢玩过去吧。”左衍一沉声提议道。
“好!”陈绵绵点头附和,不忘询问众人意见:“你们以为如何?”
“便听夫子的。”众人齐声附和道。
程长安:“……”
到底是少数服从多数,程长安便是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跟着众人闲逛。
陈绵绵头一回瞧见上灯节的热闹,此刻撇去了往日的老成持重,领着妹妹东张西望,哪儿有热闹往哪钻。
“瞧一瞧看一看,张家独门绝技今日献上!”
吆喝声传来,陈欢欢拉住长姐,指着声源处激动道:“大姐,独门绝技哎!”
“走!”陈绵绵领着妹妹钻入人群,就见一赤膊壮汉于铁锅前打拳,全身肌肉绷起,肌肤叫寒夜冻得通红。
一套故弄玄虚的拳法过后,壮汉屏息凝神,将铁掌悬于油锅之上:“诸位看好喽,这铁锅中有铜币一枚,张某现在便将手探入,取出铜币。”
声落,他手缓缓下降。
陈欢欢被吓了跳,紧握住长姐的手,屏住呼吸。
其余围观百姓亦屏住呼吸,只有陈绵绵一脸镇定。
大掌入油锅,油花溅起,吓得围观百姓惊呼出声。
却见那大手完好无损,慢慢向下探去,捏住铜钱举起。
“好!”掌声雷动,众人喝彩叫绝。
壮汉拿起铁盘子,大步朝人群行去:“诸位看官,有钱捧个钱场。”
一枚枚铜钱掷入铁盘,陈欢欢扭头看向长姐:“大姐,咱们也给点赏钱吧。”
“好!”陈绵绵虽然知晓其中玄妙,却也没有拂了妹妹的热情,抬手示意文瑜赏五个铜板。
铜板丁零当啷落入盘中,壮汉连声做谢,忽又注意到打赏的人是暗香的陈掌柜,登时停下步伐:“陈掌柜!”
声一出,便引看客瞩目。
壮汉将铁盘子朝前伸了伸,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您若是看得好,给个赏?”
“已经赏过了。”陈绵绵从容道。
“陈掌柜玩笑了,您可是大掌柜,大儒商,我这一盘子都是铜板,哪有您给的赏钱。”壮汉哈哈笑着,嗓门极大,饶是在嘈杂的环境中,也足以叫周围看客听清。
众人拿眼去瞧铁盘子,可不是只有铜板。
见壮汉拿妹妹的儒商身份逼赏,陈述心中不悦,却也只得掏钱。
没等他把银子递上,手被一把按住。
陈述侧目,就见夫子藏于面具后的双眸平静无波,带着几许不赞同。
“夫子?”
“这种人无需惯着。”左衍一薄唇微启,音量不大,却是叫陈述听了个真切。
他犹豫片刻,环顾周围看客反应,眉心不由拧起。
没等他多说些什么,陈绵绵面上扬起笑容,柔和道:“我赏了五个铜板。”
见少女不愿多加赏,壮汉只得转身离去,一面走一面嘟囔:“当真是越有钱越小气,这拿命做的表演,到头来只换了五个铜板。”
云帆云杉兄妹二人正巧也在人群中看把戏,云杉见状,意欲上前鸣不平。
没等她跨出人群,就听得少女略显冷清的声音响起:“我赏五个铜板,并非赏你表演的奇技淫巧,而是瞧着你大冬日的街头卖艺,委实不易。”
闻声,壮汉回首,略显不悦道:“陈掌柜的意思是,我这奇技淫巧不值赏?”
“完了完了!”程长安连连摇头,同情道:“这小子招谁不好,非得招陈绵绵这臭丫头,不是送上门找死吗?”
“的确不值赏。”陈绵绵语调平缓从容,柔和依旧,只有熟悉她的人知晓,她这是生了计较之意。
“陈掌柜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你也能从油锅中取物吧?”壮汉恶意曲解道。
“这人怎这般讨人厌?”云杉拽着手帕,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