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遥望城的具体事宜很快定下,由文竹和另一个侍从护送左衍一,低调绕道前往,避开怀王的耳目。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马车从梅庄正门驶离。
待天明,又有两辆马车先后离开梅庄。
两辆马车皆是空车,里面未载任何人。
对于睿王所为,陈绵绵十分不解,若要掩人耳目,应当至少有一辆空车先行,而不是将空车放在后头。
然,当时间指向正午,方老爷的拜帖递来,她这才意识到,那两辆空车掩护的不是义兄,而是她与方老爷之间的交易。
陈绵绵在梅林的凉亭中接待的方老爷,桌上备着热乎乎的茶点,礼数颇为周全。
方老爷在文瑜的带领下行入梅林,见到那立于亭中的少女,他步伐加快几分,上前客客气气地施以一礼:“陈掌柜。”
“方老爷!”陈绵绵回以万福礼,抬手示意男子落座。
方老爷倒也不兴那些虚的,一撩衣袍坐于冰凉的石凳之上。
“方老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陈绵绵接过文瑜递来的茶盏,转手放在男子面前,客套道:“先喝杯茶暖暖身吧。”
“多谢陈掌柜。”方老爷颔首,端起茶盏小口饮了口,随后放回桌上,开门见山道:“陈掌柜,我今日前来,是为姑娘信中提及之事。”
“哦?”陈绵绵抬眼,轻笑道:“绵绵还以为,方老爷会拒绝我荒唐无礼的要求。”
“陈掌柜的要求的确有些荒唐,也因此,方某十分想知道,陈掌柜能许诺怎样的回报。”方老爷没有弄那些个弯弯绕绕,态度十分敞亮:“若陈掌柜能给予方某足够的回报,陈掌柜的提议,未尝不可。”
“在提及合作方式之前,我先同方老爷讲讲我规划中的车马队吧。”陈绵绵抚掌,文瑜立即上前,双手呈上一小本册子。
方老爷抬手接下近在咫尺的册子,翻开,细细阅读。
“各个大户人家多有属于自己的车马队,只是为了运送一批货物专门走一遭,成本未免太高,请镖局吧,镖局这东西,也不是每个城镇都有,再者,安全地段请镖局,需得按照商品价值来支付费用,其中成本,可能远胜过自己跑一趟。”陈绵绵红唇微启,不疾不徐地分析道:“各个城中,没有专门为所有大户人家提供服务的车马队,如果我们能做起来,利润非常可观。”
“陈姑娘准备弄怎样规模的车马队?”方老爷看完册子上的内容,心中颇为震撼,却还是耐着性子冷静道:“如果不固定距离,方家的能力不足,若是固定距离,则十分影响客源。要知道,绝大多数商家要送的货,可不止是在两城中运输那么简单。”
“呵!”陈绵绵低眉浅笑,轻声细语道:“抱歉方老爷,能告诉你的规划里的内容,我都写在了册子上,至于详细内容,在你我签订契书之前,恕绵绵无法告知。”
“无法告知?”方老爷眉心微隆,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陈掌柜,连详细的运作规划都没有,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与你签订契书。”
“绵绵知晓,这十分强人所难,可方老爷作为生意人应当清楚,车马队不是铺子,它贩卖的不是货品,而是服务。”陈绵绵抬眼对上男子目光,温声细语道:“服务的好与坏,运作规则在其中起着关键性作用。”
“说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绵绵如今身无二两银,方老爷却是家财万贯,且您的根基比我深厚,交友遍布五湖四海,若我今日将规划和盘托出,您不签契书,直接将计划拿了去,我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
闻言,方老爷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陈掌柜啊陈掌柜,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暗香如今的发展,可是远胜于方家,更不用说暗香背后还有程都候府的支持,这个时候,她将自己摆在弱势者的地位,倒真是抬举他了。
“算不得夸,也算不得损。”陈绵绵回以浅浅笑容,从容不迫地反问道:“做生意,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的好,方老爷你说呢?”
“陈掌柜所言不虚!”方老爷点头附和,心中对眼前人颇为赞许。
这个小姑娘当真厉害,拎得清,说话还有分寸,委实是块做生意的料。
只是……
“陈掌柜你既不能如实告知,方某我怕是无法与陈掌柜你达成合作。”
饶是陈家背靠着程都候府这么一座大山,他也不敢赌上整个方家去碰触一门全新的营生。
方家是他毕生心血,他输不起。
“方老爷莫急。”陈绵绵轻抬玉手,不慌不忙道:“您既然来了,不若听听我能给出的合作条件?”
“陈掌柜请说。”方老爷客气道。
“我这,有三种分成方式。”陈绵绵端起茶盏吹开水面浮叶,小口啜了口润润嗓子,温声道:“其一,按照所属城镇,暗香和车马队的营收分方老爷分三成,而在达到盈利之前的亏损,由方家独自垫付。”
“其二,不以城镇为界线,方老爷每年可分得当年我名下所有产业收成的百分之五,而车马队在达到盈利之前的亏损,由方家独自垫付。”
“其三,半年一账,车马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