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趋利避害？人人如若都惦记这四个字，任由牧山川、徐正这样的人去，这个世道又会成什么模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只是在嘴上说说？如今连我们都不愿意帮她一把，如果有一天我们身处月娘这样的境地，岂敢求别人来帮我们呢？”

　　 “更何况，我今日和他争执，并非月娘这件事。”楚岚话音一落，又重新阖上了双眸。

　　 赵嬷嬷见她敲定了主意，知晓她的性子，也只能缄口不言。

　　 周遭的氛围，便在两人的沉默中静了下来。

　　 兰心掀开外头的门帘，钻了进来：“姑娘，都查到了。”

　　 楚岚坐直身子，面上再无方才那般游离。

　　 “姑娘猜的不错。徐府如今是由徐正的宠妾，也就是先前跟着他离开的那名女子，叫做绮罗的当家做主。”

　　 兰心接着道：“这绮罗打入府以后便和徐夫人处处作对，从前徐夫人尚在执掌徐府中馈时，她就没少给徐夫人暗地里使绊子，如今掌权，更是变本加厉。”

　　 “她自己吃穿用度极尽奢华，给徐夫人院子里的却是缺斤少两。此外每月月银都叫她以各种名目克扣，那些府中下人都是惯会趋炎附势的，仗着绮罗的名头，哪里会给徐夫人好脸色看呢！”

　　 她一面说，一面不住摇头：“可怜徐夫人，堂堂正妻，身边却只跟着两个服侍的丫鬟，一个唤作青岚的，还有一个便是月娘了。主仆几人短银缺金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不说，绮罗手下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还曾因为王五的事捉弄折磨月娘！”

　　 楚岚盯着面前茶盏冒出的丝丝热气，若有所思：“那徐正呢？他就放任绮罗对他的正妻徐夫人肆意磋磨？”

　　 “徐正？”兰心忍不住叹气，“徐正平日里都绕着徐夫人院子走，哪里还会管她的死活呢？”

　　 这徐正竟凉薄至此！

　　 兰心看出楚岚心思，接着道：“只是徐夫人其人，一向温良恭俭让，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安分守己地待在院落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着倒是不想与绮罗争。”

　　 “怎会如此？”楚岚十分意外，“徐夫人良善我是知道的，可她毕竟出身不低，吴家竟会置之不理？”

　　 兰心忿忿道：“徐夫人是以良善推心置腹，可绮罗又何曾饶过她呢？徐夫人越是退却，绮罗便越是猖狂。”

　　 “要我说，徐夫人就不应该退步！她就应该与绮罗斗到底！说白了绮罗也不过是个出身低些的妾室，仗着徐正的宠爱都敢欺压到正妻头上来了！”

　　 想到今日吴霞芝坦言不想让家人担心，便知道吴家那边确实不知晓她的情况，据楚岚了解吴大人外放做官，一家人都在江南一带，哪怕知道了也没办法管。

　　 楚岚也叹了一口气。

　　 “在这之后，徐夫人小产，险些丢掉性命，一段时间内卧病在床气血两亏。绮罗趁此机会独占徐正恩宠，风头无两，真是造化弄人啊！徐夫人已经如此可悲，修养之后问起郎中自己能否再有孕，郎中却摇摇头。”

　　 “绮罗时刻盯着徐夫人的动向，这徐夫人无法再孕的消息落入了她的耳朵里，徐夫人算是彻底被她捏住了命脉。徐正对徐夫人已经是大失所望，那绮罗每日再吹吹枕边风，徐正对徐夫人更是离心离德，毫无半点情义。后来绮罗甚至污蔑徐夫人行巫蛊之术诅咒她，硬生生夺去了徐夫人大权......”

　　 楚岚不敢去想，从前吴霞芝究竟应该是个怎样的隐忍性子，才能忍辱负重，甚至反过来对欺她辱她的徐家维护颜面。

　　 是“幼时从父，出嫁从夫”的心态使然，还是不愿给娘家添麻烦的想法主导、

　　 “我还打探到了一件事情。”

　　 “说。”楚岚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