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祖父。”慕汐袂站在书房门口，轻声喊了一句。

　　 等了一小会儿，书房的门就给人从里面“吱——”的一声打开了。

　　 “汐儿，怎么是你？”慕儒仁轻轻替慕汐袂拿下云鬓上的花瓣儿，他的书房前有几棵大大的海棠树，开的正是妖艳，经春风一吹，海棠花瓣纷纷落下，如同花雨一般。

　　 “怎么到书房来找祖父了？可是走错了路？”慕老太爷站在门口，看到慕汐袂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孙女之前可是一点儿都不亲近自己的啊。

　　 慕汐袂看见慕老太爷的身子挡住了书房的门，并没有半分想请自己进书房的意思。

　　 “不是的。”慕汐袂并不气馁，“对于刚刚的事情，汐儿有一点自己的看法呢，想说与祖父听。或许会对祖父您的决定有一点帮助也说不定。”

　　 慕儒仁仔细地审视了一下慕汐袂，看见孙女一脸自信，想了想，便让开了身子，走了进去。

　　 慕汐袂知道，慕老太爷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祖父，我想您也清楚这次百花会的根本目的吧。”慕汐袂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这次百花会的宴会，主要就是给太子选妃。而皇后娘娘特别说明了要出色的嫡女，就很能说明问题。”

　　 “什么问题？”慕儒仁面带微笑的问。

　　 “嫁嫡女，往往代表着家族对男方的认可甚至是立场。而出色的嫡女，目的自然是要未来有能力帮助太子了。”

　　 “那又怎样？”慕儒仁继续问道，“你的两个姐姐，其实都不差，代表我们慕府，也不会丢脸到哪里去。而且，依照我们家现在的水平，被选中的可能性其实是很小的。”

　　 慕家——慕汐袂的大伯英年早逝，她父亲又是个不堪重任之人，而孙辈的慕子聪更是个混世魔王，被娇惯的一点儿样子都没有。慕府的衰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确实如此。可是，无论哪一个都有被选上的可能。”慕汐袂看见慕老太爷不赞同的摇摇头，接着说，“是的，虽然父亲的四品官职在京城这个权贵云集的地方算不了什么。但是，他才三十又四，就已经官至四品，前途一片大好。并且，您是丞相大人哎，不说您手握重权，就是那些人脉和在朝中的影响力，都值得那些人好好掂量掂量。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几乎是您当年一手扶植起来的啊！这些，朝中哪个不是人精，皇后娘娘更是不可能不看中的吧？”这是慕汐袂从本朝的史料里推测出来的，她还特意翻看了许多野史，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话，你不许再说。”慕儒仁正色警告。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这个不声不响的孙女很不一样。

　　 自从皇帝大婚之后，慕儒仁就将手中的权利主动归还，并在皇帝清理朝臣时称病退让，加上这些年一直小心谨慎，才保住了丞相的职位和慕府的久经不衰。

　　 “孙女知道了。那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呢？正妃不行的话，侧妃呢？”慕汐袂追问。

　　 “侧妃就侧妃吧，选上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慕儒仁不是很在意的说。他考量的是，到底让那一个孙女去参加百花会的晚宴，能够最大程度地降低家庭纷争，毕竟家和才能万事兴。

　　 “祖父。依您看，皇上的身体如何？”慕汐袂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自然是龙体康健。”慕儒仁恭敬地说。

　　 现在的皇帝鲁天一，就比慕汐袂的父亲大了五岁，正处壮年，自然是春秋鼎盛。

　　 “那依照现在形势看，太子想要登基要等多久？”慕汐袂微微一笑，不等慕儒仁回答，就接着说，“要是太子此时就借助选妃拉拢各方势力，皇上会作何感想？”

　　 慕儒仁瞬间领悟了慕汐袂的意思。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为了争抢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父子骨肉相残、兄弟兵戎相见的例子不胜枚举。正值壮年的皇帝自然是不希望太子早早开始拉拢权贵，私结朋党。

　　 退一万步来看，太子还没有那个心思，那皇后呢？她又怎么会舍得这个千载难逢的帮助儿子坐稳太子之位好机会？有强大的岳家做后盾，太子的位置也就坐的越稳。历史上，太子中途换人的事情过于稀松平常了。而这样，却有时会制约皇帝。

　　 可是，如果两个孙女都不去，又是不行的——会得罪皇后娘娘。慕儒仁深知皇后的睚眦必报的性格，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慕儒仁思考了片刻，说，“那汐儿是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