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不好养的
至于万似湘是不是带着夏兆霖和万岫余去逛海棠街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岑轻兰还在旁边盯着呢,万似湘要是敢去,他非得带着孩子掉头就走不可。
所以他们只是在海棠街虚晃一招,把后头跟着的人给弄走了,这才去了另一个地方。
秦闻蝉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万似湘和岑轻兰走过来,便行了个半礼,跟他们打招呼。
夏兆霖很乖巧地凑过去了,秦闻蝉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对万似湘他们道:“你们想找的地方都在这一带了。”
他指了指身后那条幽深的巷子,万似湘和岑轻兰顺势看去。
只见那巷口狭窄,往内里却能看到四通八达的岔口,两边高墙挡住了阳光,路面十分狭窄,还有不少瓦石破烂,看着让人心生厌烦。
如果是换做哪个娇贵一点的主儿,瞧见这一幕都想掉头就走了。
万似湘却大手一挥,道:“走吧,去看看。”
“那兆霖他们……”秦闻蝉看了一眼夏兆霖和万岫余,有点拿不准要不要带着他们一起去。
万似湘却道:“又不是小娃娃了,跟着吧,有什么看不得的?”
夏兆霖少年老成地点头,“秦叔叔放心,我没问题的。”
岑轻兰看向万岫余。
万岫余表示也无所谓,他自小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里,对富贵荣华和贫困潦倒之类的事情没有多大的感触。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往巷子里走去。
从外面看这巷子深处的情况,已经觉得有些让人不适,等到真正走进来,那种不适的感觉就被放得更大了。
脏污的路面,随意堆积的杂物,低矮破旧的房屋,麻木走动的人,甚至是蜷缩在路边衣不蔽体的乞丐,骨瘦如柴的幼童……
外面能有多繁华,这里就有多窘困,硬生生将这临安府割据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秦闻蝉低声道:“这里是贫民区,大部分过不下去的人都会被赶到这里,京安城那边来人考察政绩,姓童的就会把他们带到那些繁华的地方……”
所以在每年上报的官员考察里,临安府永远是商贾重地,政通人和,百姓生活富足,好像无忧无虑。
夏兆霖五岁之前也生活在临安府,那时候已经能记事了,他爹夏行一又是个受人尊重的医者,所以他的生活富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临安府,一时之间都有些惊呆了。
万似湘他们三个大人倒是还好,他们不是上过战场去过边疆就是从小流落底层,所以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只是他们刚从繁华街市走到这里,两相对比,难免震撼。
万似湘的神情变得很冷漠。
不是因为对这些百姓的困窘感到漠然,而是愤怒到了极致,反倒流露不出情绪。
岑轻兰有些担忧地看着万似湘,生怕她把自己给气坏了。
万似湘好半晌才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这一带不算偏僻,”秦闻蝉道,“但如果不熟悉这里的道路,一般人都不会过来走动。”
岑轻兰皱着眉头,“也就是说,就算有人知道这件事,但也不一定会来看,既然看不到,那就更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他刚才注意到有好些院子里塞了七八户人家,一家人住一个房间,老幼病残数不胜数,一旦发生火情或者是疫病,这一带都会成为噩梦!
“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贫民区,只是这里的情况更复杂罢了,”秦闻蝉垂眉,“拿不出安置他们的办法,就算封了这片贫民区,也不过是逼着他们去死罢了。”
岑轻兰默然。
等他们从另一个方向隐秘地离开贫民区之后,七绕八绕地又返回了繁华的集市上。
秦闻蝉已经和他们分开了,万岫余盯着路边的糖画摊子不放,那里围着一群小孩子,夏兆霖便陪着他过去看了。
万似湘没兴趣凑过去,就在路边的茶摊上坐了下来,要了两碗凉茶,然后坐在那里喝茶解渴。
岑轻兰见她额上有几分细汗,便跟店家又要了半个冰过的西瓜,切开摆在瓷盘上,特别引人食欲。
“主子……”岑轻兰把西瓜放在万似湘手边。
万似湘默不作声地啃了两片西瓜,面上的冰霜这才慢慢消失了。
岑轻兰松了一小口气。
还好能够用吃的哄好女帝,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万似湘顺过那口气来,看了岑轻兰一眼,忽然就叹道:“我总觉得我凑不成聘礼娶你了。”
岑轻兰一愣,“为什么?”
万似湘托住腮帮子,忧愁地道:“家大业大,养不起啊……”
岑轻兰听得有点纠结。
万似湘幽怨地看着他。
岑轻兰不明所以,“……怎么了?”
万似湘道:“这个时候,小兰兰你不应该来一句‘我很好养的’来安慰安慰我吗?”
岑轻兰哭笑不得,“老实说,我觉得你比我好养多了。”
比起这位女帝陛下,其实岑轻兰从衣着打扮到吃食上都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