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长相思兮长相忆
第三十七章 长相思兮长相忆
看着墨染渐行渐远,张迟迟暗暗低眉,回到了屋内,整个王府都被翻的不成样子,只她的碧春院,她的房间没有受到任何破坏,他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去和那些御林军抗衡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去和那个旨意抗衡的,也许,他是会有自己的办法的吧。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曲调从琴弦上滑落,虽不如墨染那般熟练,但是也不算生疏,秋风词的每一阙诗句,昭显着的是无尽的相思,这里的相思是苦,而对于张迟迟而言,她的相思是泛着甜味儿的。
夏天的风,暖暖的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于指尖慢慢倾泻,暑热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衰败的秋。
从张家回来之后,墨染被一道圣旨召到了宫中,而张迟迟则是坐在碧春院前的台阶上,一直看着院内那棵梧桐,看着它在秋日里,慢慢地落下自己枯黄的叶子。
她不知道这次墨染会在宫里待上多长时间,她所能做的也就就只有在这里默默地等着罢了。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张迟迟是后悔设计了墨熙这样一个人物的。
“迟迟。”
“迟迟。”
正放空心思的张迟迟又听到了这个声音,除了之前在梦中,还有上次与墨染回到张家那两次听到之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过这样的呼喊了。
她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院子中间,环顾着四周,她的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那这个声音是从哪来的?
“迟迟,这么长时间了,你该回来了。”
又听到这么一声,张迟迟的心思都被搅乱了,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她对着这份空荡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叫我回去?”
“迟迟.”
不曾停歇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张迟迟的耳边,这些无法挥散的声音如同苍蝇一般,一直在她的耳旁嗡嗡作响着。心烦意乱的张迟迟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了双膝中,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再听见这些声音了。
从小厨房来的绿蚁手上端着她刚做好的藕粉桂花糖糕,看到张迟迟蹲在那里,嘴里还在喃喃着,她赶忙跑了过去,“小姐,小姐。”
绿蚁的声音掩盖住了那些萦绕在心尖的声音,张迟迟也不再觉得那么窒息了,看着绿蚁,她差点哭了出来,张迟迟紧紧抱住了眼前的绿蚁,用绿蚁身上的烟火气掩盖着自己的害怕。
“小姐,没事了,起来吧,我给你做了好吃的。”绿蚁曾经听到午睡的张迟迟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她听得出来那语气里的恐惧,她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害怕,但是她知道她会一直守在张迟迟的身边。
在绿蚁的搀扶下,张迟迟慢慢站了起来,看着盘子里的糖糕,她也实在没什么胃口,她指着那盘糕点,正想说着什么,眼前却突然一黑,整个人也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看着无故倒下去的张迟迟,绿蚁大惊失色,还好在秋月和知若姑姑的帮忙下,他们将人弄进了屋内。
“怎么办啊,小姐突然晕过去,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绿蚁只要一着急便会哭鼻子。
秋月也被绿蚁说的话给吓到了,连忙说道:“王妃要是出事了,王爷哪会放过我们啊。”
在两个小丫鬟里面的知若姑姑还算冷静,她伸手抚上了张迟迟的额头,并没有感受到张迟迟发烧,随后又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呼吸还算均匀,心里也算是稍稍安慰了点,看着两个小丫鬟着急地快哭了,知若姑姑冷静地说道:“王妃没事,你们两个别哭了,一遇上什么事就哭,这怎么能服侍好王妃啊。”
听闻没事,秋月抹了一把鼻涕,道:“那,姑姑,王妃要是没事的话,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啊?”
知若姑姑看了一眼秋月,道:“这个我不知道,还是得请大夫来看。”
绿蚁:“姑姑,我去请大夫。”
说着,绿蚁作势便要跑出门,知若赶忙叫住了她:“等等,我们一起去。”
“你们一起去?”秋月疑惑道:“那我呢?”
知若起身拿了张迟迟身上的玉牌,交待着:“王爷在宫中,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我去将军府,请张夫人过来照看王妃,绿蚁去济世堂请柳逢春大夫,秋月你就留下来好好照顾王妃,千万不能大意,知道了吗?”
秋月点了点头,回答道:“知道了,姑姑。”
每每只要遇上与张迟迟有关的事情,绿蚁总是那么地迅速,济世堂离王府比将军府要远,可是绿蚁偏偏就在知若回来之前将柳逢春带了回来。张夫人来的时候,柳逢春已经在为张迟迟诊脉了。
在府上听到张迟迟晕过去的消息之时,张夫人也差点晕了过去,她一路催着知若,紧赶慢赶地赶到了府上,进到碧春院后,看到柳逢春在认真把着脉,她心急如焚,忍不住问道:“柳大夫,小女到底怎么了,有没有事啊。”
柳逢春把脉一向不喜别人打扰,他睨了一眼张夫人,神色稍许不悦,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之后,将张迟迟的手摆回到了身侧,慢悠悠地说道:“王妃无事。”
“无事怎么会突然晕倒呢,柳大夫你要不再看看吧。”张夫人实在是不愿相信这样的说辞,若是人真的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张夫人!”柳逢春整理医箱的手停了下来,说到:“王妃确实没事,突然晕过去可能就是过于疲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若是夫人不相信我的医术,还请夫人另请高明。”
说着,柳逢春将医箱收拾好了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着。
“柳大夫。”知若将人拦了下来,说道:“柳大夫,张夫人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是忧女心切罢了,还望柳大夫能谅解一下。”
听着知若的话,柳逢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侧,一脸担忧的张夫人,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也算是理解了为人父母对孩子的这份担心。
知若:“那柳大夫,如您所说,我们王妃真的没事是吗?”
柳逢春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王妃的身体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知若重复了这四个字,刚说完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将柳逢春拉到了门边,悄悄问道:“我们王妃是不是有喜了,所以才会.”
“不可能。”柳逢春打断了知若的话,继续说道:“我为王妃把脉,并未发现任何有喜的迹象,若是真有喜,我肯定会说的。”
知若怕得罪了这位柳神医,赶忙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一直说着是是。嘴上虽这样说着,但是她的心里却还是在想着:“怎么会呢,王妃与王爷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一直没有孩子呢。”
“姑姑,王妃没什么事,只要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听着柳逢春的话,知若问道:“那,不用开什么药吗?”
柳逢春:“不用,是药三分毒,还是少服的好。既如此,我先告退了。”
知若送着柳逢春出了王府,这一来二往间,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墨染还是没有从宫中回来,看着外面的烛火,知若第一次希望墨染不回来,不知道张迟迟这样,墨染的心里也就少了一份担忧吧。
张迟迟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的卯时。
看着趴在自己床侧的母亲,还有在那站着打瞌睡的绿蚁,张迟迟小心翼翼地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她拿过放在床里面的衣服,轻轻地盖在了母亲的身上,却不成想这样轻微的动作都叫母亲惊醒了过来。
见着张迟迟已经醒了,张夫人也是万般惊喜的,张夫人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啊迟迟,告诉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张迟迟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娘,我没事,没有哪不舒服。”
“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娘了啊。”张夫人抬手摸了摸张迟迟的发顶,眼里满是红血丝,“以后不要突然晕过去吓娘了,娘年纪大了,不经吓的。”
张迟迟:“我知道了,对不起啊,娘,害你担心了。”
“没事没事,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会突然晕了呢?”
张迟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昨天就是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看着娘亲担忧的眼神,她笑道:“就是有些累了,没休息好。”
见她说的与柳逢春差不多,张夫人这才算是放心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情也舒好了起来,“那就好,以后一定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张迟迟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娘,墨染,他,没回来吗?”
张夫人摇了摇头,昨日她也曾质问过墨染为何不回来,但是后来听知若讲了那么多事情,她也算是理解了,“他应该还在宫里吧,迟迟啊,你说你当初干嘛非要嫁给他,他现在”
张迟迟自然知道母亲是何意,“娘,他是个很好的人,嫁给他我很开心啊。以后,您不要再说这个话了,莫说墨染会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张夫人抓着张迟迟的手,说道:“迟迟,待会儿吃完早饭,我带你去静安寺拜佛。”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