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你的性子,只怕是觉得,照顾一个书生,实在无聊吧。”宋与乐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上的手镯,轻轻地说。
“奴婢……”镜儿想点头,可是最后的理智拉住了她,这头若是点下去了,只怕自己就不要想再跟在宋与乐身边了。
宋与乐对不听话的人,从来不会手软的。
“去暗室领罚,三十杖。”说完,宋与乐就起身走了。
暗室是宋与乐手下设置的专司刑罚的地方,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么多的暗卫,如果不是宋与乐手段强势,只怕也未必能够镇得住场子。要知道,从前在宋将军手下的,多的是心高气傲的人。
暗室的刑罚,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普通人进去,甚至撑不了十杖,三十杖下来,镜儿只怕也得在床上躺一个月才能好起来。
宋与乐折身就到了沈宴卿的院子,周大夫的医术是上好的,他见沈宴卿已经烧得厉害了,当即用了自己研制的药丸,辅以施针,让沈宴卿稍微清醒了一些。
“哟,喇叭花都打焉儿了,怎么回事儿呀。”刚瞧见沈宴卿睁眼,宋与乐就开口说。
一旁的柴叔回答:“院子里伺候的人说,姑爷昨天夜里温书,贪凉,没有关窗户,应当是让夜风给袭着了。”
宋与乐点了点头,而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沈宴卿,开口说:“大半夜还看什么书啊,浪费府里的灯油,以后沈美人院子里,夜里就不用点灯了,我那儿有几颗夜明珠,改明儿柴叔你给拿过来,镶在墙上正好。”
柴叔明白过来宋与乐的意思,勾了勾嘴角,应下。
沈宴卿才舒坦一些,又被宋与乐给气着了,她一个侯爷,缺那点儿灯油和蜡烛?可是嗓子还是干哑的,身上也没有力气,想开口说话,却也只能溢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瞧给你高兴的,”宋与乐笑得更开心了,还用手捂上了嘴角,好一副娇羞的模样,“我呀,就是对你巴心巴肝儿的,夜明珠而已,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沈宴卿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贼大。被气的。
夜明珠用来照明还勉强过得去,可是光线那样昏暗,看起书来,却是不怎么尽人意了。除非,沈宴卿想把自己的眼睛给弄瞎。
到了夜里,沈宴卿在几个丫头的伺候下,将药给喝了,就准备睡下。夜明珠幽幽的光芒,阻隔在床幔之外。
他这房间里,
当真是连一个烛台都没有留下!
宋与乐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上朝,就是在府里待着。沈宴卿来找过宋与乐几次,都被拒之门外。
“侯爷,姑爷又过来了。现在就在院子外面,说这一次侯爷不见他,他就不离开。”说话的是白芷,由柴叔亲自调教出来的丫头,更是柴叔的亲侄女儿,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做事儿稳妥。
白芷初来的时候,让宋与乐想起之前伺候自己的大丫头,心中还会有些唏嘘。那丫头,为了保护自己,死在了一次刺杀之中。
沈宴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宋与乐慵懒地躺在榻上,嘴里吃着这个季节原本不应该有的葡萄,一脸闲适。
“侯爷。”轻轻唤了一声,沈宴卿却看到宋与乐仿佛没有听到的模样,继续自顾自地享受着。
旁边的白芷轻笑,开口:“姑爷怎么还这样生分,您和侯爷已经是夫妻了。”
沈宴卿头上的青筋感觉都要炸了,可是能怎么样,他又打不过这个混世魔王。
“还是白芷最懂我的心呢,”宋与乐叹了一口气,倒像是煞费苦心的模样,抬眼看了看沈宴卿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心情大好,才接着开口,“喇叭花,你这模样,倒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
沈宴卿咬了咬牙,说:“侯爷的良苦用心,沈某人领了,不过这房间里没有烛火,有时候的确不太方便。”
“所以呢?”
“所以我以后温书,不会太晚,会自己照顾好身体。”
宋与乐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口:“你可得记住,你这命,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保下来的。”
沈宴卿心头一震,而后点了点头。
“行啦,喇叭花,别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你好好听话,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不过,若是你让我不顺心,别说以后入朝为官,你这命,我能给你保住,也能给你送出去。”
宋与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容倏地就收敛了。沈宴卿这段时间,虽然见识过她的各种模样,言笑晏晏,或者杀人不眨眼,可是从没有见过她如此阴冷的样子。
传闻当中的宋阎王,真正在沈宴卿面前没有任何收敛,仅有这一次罢了。
可是直到多年以后,沈宴卿才知道,原来这丫头,惯会这样唬他。
夜里,沈宴卿的屋子里重新有了烛火,夜明
珠还在墙上镶嵌着,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柴叔还让人特意在夜明珠上罩了纱幔,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从那以后,一个疑问就在沈宴卿心里埋下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女子变成这样的模样?坊间传闻永远只有宋阎王三个字,可是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