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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邀约天下 今天 6008 2023-08-10 10:03

   醉花楼的三魁,武魁火焰,文魁便是云儿,而往西楼的宋先生对云儿一见,直说是恍若天人,一直向她邀请着加入往西楼,肯定会奉她为扬州第一魁,可惜的是云儿感念醉美人对她的大恩,虽说这宋先生与她是一见如故,却始终不曾答应,逼急了也就不再见面。醉美人悠悠的对着往西楼主说,再逼就莫再进来,宋先生这才作罢,只是两人在文采上却是知音,不管多忙,这往西楼主总会在这一天来见云儿姑娘,云儿也推了所有客人,只陪他一人,你说这两人之间有情吧,偏生不在一起,无情吧,偏也月月相见,醉美人见云儿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宋先生也不再相逼,索性睁只眼闭只眼,懒得去管。今儿个本来云儿也是该陪着宋先生的,只是锦儿病了,她与锦儿一向投缘,这才先来看看,却不想宋先生等了一会不见她,问了人便也是自个寻了过来,邢思娘早把云儿扶了起来,口中说着:“姑娘受惊了,受惊了……”云儿摇摇头,却是看着火焰走的地方,像是想着什么。

   宋先生也不再理会那吴二少,径自上前扶着云儿,关心道:“伤着没?”

   “没有……”美人儿千娇百媚的笑意,竟也不曾推开那扶着她的有力的手,邢思娘便退在了一旁,一时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竟然让吴成嫉妒红了眼:“你是什么人,还不放开云儿姑娘!”

   宋先生在生意场上不输给扬州城里那三足鼎立的三家,只是他为人一向低调,也就遇到了云儿,这才高调了一回,云儿担心的一个眼神,蓦地就让这生意场上的人精暖了心,看着举着剑的吴二少,不由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吴家二少,只是这举剑上门,只怕容易让人误会啊,到时候吴老爷子知道了,只怕……”吴家与他一向有大生意的往来,宋先生这番话听着是开解误会,往里头去了可不就是威胁?要是平日里吴二公子也不敢太张狂,可是他进来被噩梦所扰,一向思慕的人儿又近在眼前,看着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心里眼里只有这人,更是红了眼,疯了般举剑就刺,宋先生本能躲了开去,可是他一躲,那剑便会刺向身后的云儿,手上也无东西,可恨的是他来见云儿,一向谁都不带,而这剑本就在眨眼间刺了过来,哪容他想那么多,堪堪避开****,一手抓住,却还是刺进了肩头,云儿失声叫道:“宋先生……”

   不知是被那血吓的还是被那美人垂泪给心疼的,吴二少猛的一抽剑,分了心神的宋先生肩头一疼,手上也是血肉模糊,除了那眼前黑压压的,唯一记住的,便是云儿心疼的泪眼。

   片刻的反应过去后,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惊叫声,大伙这才激灵一下,出事了——出了大事。

   一个个面如土色,那妈妈更是全身一软,跌在了地上,几乎是要昏死了过去。

   一连退了几步,直到撞在了身后的树上:“是他,是他……他自己,他自己没躲的……他没躲……”被那刺目的鲜血惊到了,吴成语无伦次地说着。

   这场变故实在是生的太快了,旁边的人已经被吓懵了,

   都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火焰冷冷说了句:“还不去请大夫?”边说着边手指疾飞的点了宋先生的穴道止血,只是肩上的那个窟窿放血速度虽然慢了下来,终也是止不住。那吴二少也被吓傻了,看到剑上的血,自己先吓了一跳,“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堪堪乱成一团。

   火焰本来还有几分不放心,走到半路上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打道回头,准备看一场好戏,她也确实看了一场好戏,看着垂下了眼眸,半跪在地扶着宋先生,不再言语的云儿,火焰冷笑道:“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虚伪,没想到,你更无情。”说完可怜的看了那地上毫无血色的人一眼,转身离去,这次是真的走了。

   云儿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却是掀起了涟漪,只是被长长地羽睫遮去,那无声的一句:“今日杀不了你……云儿便,再也杀不了你了……”

   火焰一走,跌坐在地的妈妈这时似乎也稍稍清醒了过来,厉声高声叫着:“人呢?好不快去找人来,来人啊,大夫……”

   吴成被吓的呆住,但他身旁护卫里头还是有个能压场面的人,赶紧出来开口:“先别找人,再商量一下……”

   然而人群早已经四散开来,宋先生守卫在楼外的人也得到了风声,也不管什么禁止不禁止的闯了进来,看着几乎倒在血泊里的先生,为首的一个黑衣大汉不由冲上前来,刚巧听到了那么一句,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可救人要紧,还在这啰嗦不由的怒吼道:“商量什么,好大的贼胆,居然敢刺伤十三王爷……”边说边抱起了自家王爷,有两个跟着旋风般的离去,还有几个留了下来,打探情况。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吴成刚清醒了一点的脑袋立刻就被吓懵了。

   刚刚开口的那护卫一把拉起傻了的吴成就往外走:“少爷,赶紧找老爷,赶紧回去……”那几个留下的人似乎在问着什么,看到那护卫拉住吴成就要朝外跑,也没拦,邢思娘赶紧护着低垂着眼眸的云儿离开,场面顿时乱成一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小楼窗口,远远看着那一团乱的醉美人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这一年已接近了尾声,天寒地冻的扬州城却是沸沸扬扬的喧闹了起来,酒肆茶馆里闲下来磕牙的永远少不了话题,原本三足鼎立的三大世家这一年却是风波不断,原来纷纷传言说那萧家只怕要败了,没想到,萧家还没败呢,苏家大小姐热热闹闹的招亲大赛进行了一半,人却入了黄泉,留下无数唏嘘长叹的英雄少年仰天长啸,苏家已经远不及当初,生意被抢了十之八九,当年的苏老虎如今也老了,而扬州城另一半边天的吴家因儿子逛窑子而得罪了往西楼里的幕后老板,宋先生,原本尚也能折腾折腾,毕竟人没死,又是因为一个**,没必要牵个人命进去,然而让扬州人跌破下巴的竟是,这往西楼的老板,宋先生,竟然是当今番外的十三王爷,吴老爷听说后,恨不得一个巴掌拍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无奈他家大业大也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好话

   说尽,可是你毕竟是伤了王爷啊,再有钱也没用,被三大家族控制的扬州求到了原本一直拒之门外的三十三盟,当初死活不肯加入三十三盟的苏吴两家,再不敢托大,一致愿意加入三十三盟里,以求庇佑,萧家不知从哪得来的银子,不但还了银子,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吴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银子哗啦啦的往外流,毕竟要打通的关节不少,可是依旧千金万银也留不住那该死的鬼,扬州三足鼎立的局势被打破,一年一度的商号上,苏家老爷子不曾出现,生意关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几个米铺药堂,可见其意志消沉,吴家千金散尽,最后求到了三十三盟里,好在王爷好转了过来,勉强留下了吴成的性命,可惜那吴家二少一连番的变故下来,竟然活生生的吓疯了,口里整天直嚷着:“有鬼。”“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吴家的势力被三十三盟接收了过去,还有一个崛起的神秘商号是以醉花楼幕后老板自称,风卷残云般的打压了原本三个世家的商号,顶替了苏家的势力,扬州城的天变了,没有流血的战争下,萧家仍然屹立,老百姓也无所谓,你们换天偷日,随便折腾就是,只要不扰了百姓就好,本来嘛,老百姓有饭吃饱,有衣能穿暖,什么三大世家,三十三盟的,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茶资罢了。

   萧明独坐在小亭之中,对着天上的一轮皓月,自斟自饮,心下,竟然生出了几分孤单。他的目的达到了,萧家安定了,他执掌了萧家,除了明里的萧家,他还有暗里的醉花楼,苏溪的赌坊,苏溪……苏溪,吴成疯了,吴家落败了,苏溪你的仇,报了。对着明月,举杯遥祭:“苏溪,你可安息了!”如漆黑天际般的瞳孔看不出情绪。

   突然之间,萧明想起了苏溪招亲那天:

   ……

   就这时迎风楼上突然钟罄声响,盛装打扮的苏溪亲自敲响的鼓,楼下顿时鸦雀无声,司礼官高亮的声音传开,基本上是先比,要家世清白,基本上在这儿的都已经过了这一条,然后武斗文试,点到为止,因为人数太多,所以三处连比,最后各挑出十人,这三十人由钦定人筛选,最后留下十人,排号见苏小姐,由苏小姐亲自挑如意郎君……

   萧明抬头从锦棚这一圈向上望去,只见迎凤楼栏杆上,隐约可见华盖流灯,人人皆是锦袍加身,除了能判断出服饰外,基本上看不清楚任何一个人的脸。而对于那些楼上的人来说,情况自然不同了,居高临下的俯视四方,视野之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血液里沸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勾起嘴角,不经意间看到锦棚下方,萧明很自然的想起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端起茶杯,看着风中的盛装,那一天,不会远了……

   ……

   那天的感觉,突然之间,萧明脑海里跳出四个字:

   权——

   杖——

   天——

   下——

   看着天上的明月,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权杖天下吗?终有一天,我也是要尝一尝那滋味的。

   倾倒的琼浆

   玉液在杯中映着月华,眼中的月,皎洁无暇,映着那份月华,竟有几分……邪魅。邪魅?!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个人,那个萧明来到这个时空,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他心惊的人,那个人,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嘴角的的笑意越发的勾魂邪魅:“三十三盟主……天邪吗?”薄薄的唇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明明悄无声息,却又像烙进了骨髓。

   安静的夜,却是太孤寂了——

   一种很难言语的孤单,在无人的夜里,越发显得难熬。

   亭外一株红梅开的正艳,那牵起的孤单并没有随着呼啸而过的东风离去。

   同样的东风。

   转竹林深处,残碑小筑,孤寂而遥远,筑前站立的人,在寒风中微微有些颤抖,伸出的手,在离门一寸的距离停住,心中的颤抖传到了指间。

   门吱的一声打开,开门的人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清雅一笑。男子一身青袍,头上也是方巾系发,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丰姿飒爽的少女,朦胧了那明媚阳光的眼眸。

   “郁青哥哥……”

   不过短短三年的光景,今日再见,却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小叶子看着,不敢眨眼,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满心的酸胀冲到了鼻子眼睛。

   “傻丫头。”浅浅的,带着我佛慈悲的笑意,化开在眼底眉梢:“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眼泪就那么狼狈的掉落下来,不给她丝毫掩饰的机会。

   进了屋,郁青给她倒了清茶,在清茶升起的茶雾里,小叶子有几分失了神,呆呆的说了句:“郁青哥哥,苏姐姐死了……”还没说完,小叶子就后悔了。

   小筑一面是竹,一面是崖,抬首,便能望着窗外升起的明月,郁青的声音有几分遥远:“终究是,没能逃过吗?”

   他的眼,带着无限的慈悲,瞳,依然是当年浮云般的漫不经心,只是如今带起的,还有那一方怜悯。

   小叶子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哭泣的难过:“郁青哥哥,你会想要报复吗?”

   有一瞬间,小叶子竟然希望看到郁青点头。

   “小叶子。”郁青的声音,轻的晃似浮沉掠影:“傻丫头,若我要报复,三年前便已经了结了,又何须错失这三载寒暑等到今日?”他转走到了窗前,背对着小叶子。

   “郁青哥哥……”说不出的悲哀,这一瞬,小叶子忽然就后悔了,不应该来找他,不应该,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捂住耳朵,什么也不听,不看,甚至想,就这样转身走掉。

   郁青笑了,眉宇之间,是一种放下后的大彻大悟:“守满三年,这三年,看着花开花落,听着朝夕来去,守着青坟,伴着佛卷,许是,可以放下了。”

   “放下了?放下了什么?”小叶子的声音,此时听来,竟带着一丝空洞。

   嘴角边蔓起卷卷的笑意,如风过林:“只是一念间。”

   “我不懂得禅意的郁青哥哥……郁青哥哥,你会离开这儿吗?”小叶子的

   目光在他身上流转,郁青的神色有了微些变化,目光淡怜的看着小叶子:“傻丫头,很多事情,都已经回不去了。”

   小叶子的目光停留在郁青的身上,很久很久之后,才流转了过去,像那流转的时光般:“……因为他吗?”很久很久之前就想问这句话的,而今夜,终于问了出来。

   郁青拂了拂衣袖的手,忽的停住,转头,看着小叶子:“小叶子,你快乐吗?没有郁青哥哥陪伴的三年,你还是可以开怀的不是吗?傻丫头,你只是在追着一个遥远的过去,想着那失去的美好,所以才会思念,可是,你的快乐,不止一个郁青哥哥的。”

   “不是的……”小叶子慌张了起来:“我只喜欢郁青哥哥。”

   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晕起淡淡的月华,带着那种空旷的慈悲笑意:“小叶子,你还是没有明白。”

   小叶子的目光向他掠来,看着他那带着大慈悲的怜悯,忽的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

   “……不若怜惜眼前人……”郁青幽幽的叹了口气,终是迈开了脚步。

   小叶子追前一步,忽又停了下来,伸出的手,擦过衣襟,然后,错过,小叶子就这样呆住了,很久很久之后才发现,自己挽留的手,没有放下,自己的挽留,终是,错过……

   郁青的脚步却是越迈越慢,也越走越远。

   小叶子却狼狈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靠着小筑,无力的瘫坐在地,突然之间,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三年的爱慕,三年的思念,三年的辗转,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一生能错过几个三年?话已至于此,小叶子却突然怀念起了不曾见到郁青的那三年,至少,在心底,有那么一个期望,不曾破灭……

   对着月牙玉印,遥遥举杯,苏溪。

   萧明闭上眼,再睁开时,不由的吓了一跳,任是谁,半夜三更,抬头,嗯,乌云遮月,你闭上眼再睁开时看到面前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神情落魄的人,都会吓得七魂去了六魄吧。还有那寒风,呼啸而过,更添几分诡异。

   冬风入帘,衬着窗外白雪皑皑。依稀还能看到窗外的一树梅花,开得正是好生的灿烂炫目,娇艳的火红,似乎是鲜血凝成般。红与白之间,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轮椅上端坐的青年推椅行至案前,白衣如雪,在领口衣袖处翻起一圈貂毛皮裘。

   案台上的白烛被寒风带起摇曳,焚香在手,冉冉升起的烟映着他的眉他的眼,竟然带起了一阵的恍惚,那漆黑如墨色般的瞳孔在那苍白清弱的脸颊上竟是无比的深邃,眼中映着的烛火化为泫然的一点,只一点,便璀璨了整个夜空。

   长长的环形祭祀桌上分四层排开,林立着密密麻麻的牌位,粗略看过去,竟有万个,中间的一方最大,乌木金漆,烟散的香烛,被风吹起的白纱,在这屋中越发显得庄严肃穆,若是仔细的看着,那最大的一方牌位上,竟然无字。

   旁边递来的三炷清香,他伸手接过,微微的俯身叩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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