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堂,静训冲着张大人拱了拱手:“我替天下受苦受难的女子谢谢张大人了。”
张大人连呼不敢当,众人都坐下后,他说:“虽说已经将阴世召收监了,但马度的罪证却还没有收集到。”
秦叔宝说:“马度的事情,不仅牵扯到齐州的官场,还会牵扯到江湖势力,所以我建议张大人从那伙黑衣人身上入手,再仔细审一审,定会有新的发现。”
“多谢秦将军指点。”众人寒暄了一阵,静训就站起来告辞:“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张大人将两人送出太守府大门,缺见程咬金正跟陈斌说这话。
“怎么,你们认识?”静训问道。
程咬金说:“在陈家庄见过一面,刚才在路上碰见了,就聊了几句。”他作为重要的人证也来了,只是不耐烦官场的应酬,才在门口等着他们。
陈斌行了个大礼,口中谢道:“大恩不言谢,各位的大恩大德,陈斌铭记在心,若日后有差遣,陈斌定然全力报答。”
见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静训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边走边说。”
回家的路上,不用静训开口问,陈斌就将自己的情况说明了,“原本我阿娘是不想让我来的,怕太守大人再将我们打一顿,可我想着,连萍水相逢的人遇到那种事情都会拔刀相助,身为受害人的亲人,我们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坏人逍遥法外?所以,我不顾阿娘的反对,今天一大早就溜出来了。我从小就是姐姐带大的,当年我还小无能为力,如今我长大了,定然要为姐姐讨回公道。”
“你今年多大了?那状纸是你自己写的?你还识字?”
陈斌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今年十三岁,我曾经跟着一个老先生读过几年书,所以会写字,写状纸用的纸还是当初姐姐织布换来的钱给我买的。”说到姐姐,他神色黯然。
程咬金拍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等阴世召被判刑后,你接你姐姐回来
住几天,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那个,我想问一下,春花她现在怎么样了?”
静训说:“她已经没事了,正在我家修养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可以吗?”
静训一笑:“当然可以,若你去看她,她肯定会高兴的。”
秦叔宝又问了几个问题,见他口齿伶俐、反应敏捷,起了爱才之心,问道:“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陈斌说:“我家只是普通的农户,家里就我跟姐姐两个孩子,我爹又被打瘸了腿,家里就我一个劳力,如今就在家里种田、照看家人。”
“你有没有想过当兵?”
少年眼睛一亮又暗了下去:“想又如何,我是家里唯一的子嗣,纵然我想我爹娘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他们年纪都大了,我得留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
虽说有些失望,不过秦叔宝这个大孝子表示理解:“父母在,不远游。”
回到家,静训带着陈斌往后院走,但他却站在前院不动。
“怎么不走了?”
陈斌道:“我之前听人说过,大户人家的后院外男是不能随便进的。”
静训失笑:“你才多大?更何况春花现在还在养病,你忍心让她顶着寒风出来见你?”
这么一说,陈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思虑不周了,那就叨扰了。”
此时,裴翠云正带着妞妞过来玩耍,春花就坐在榻上看着妞妞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脸上的哀戚之色淡了许多。见到静训进来,还想着下榻行礼。静训急忙拦住她,“就在榻上吧,不必这么多礼。你们村有个叫陈斌的你认识吧?”
春花点头:“认识,是我一个堂兄。”
“他今天上堂状告阴世召强?暴他姐姐,张大人也受理了他的状纸,如今他就在外边,你想不想见一见他?”
原以为自己成了无亲无友的浮萍,却原来还有人惦记着自己,春花眼眶一热,急忙说:“想!”
得到准许后,陈斌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又
恭恭敬敬地向王氏和宁氏行了礼,这才转头看向春花,“春花,你还好吗?”
眼泪噗噗地往下掉,春花边擦边点头:“我很好,阿婆们很和蔼,叔叔婶婶们对我也很好。”
陈斌并没有呆多久,见春花脸色还不错,就起身告辞,走之前还吩咐春花:“你什么时候养好病了,就让人给我传个信,我来接你回家。”
春花含着泪目送他离开。
静训敬重他的为人,想留他吃顿便饭,但却被拒接了:“多谢夫人好意,可我是偷跑出来的,这时候爹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我就不耽搁了,这就出城去。”
见留不住他,静训就从厨房里拿了一些饼子和肉干给他:“你出来这么久肯定饿了,这些拿上在路上吃。”
陈斌收了饼子却不肯收肉干,静训将包肉的纸塞进他手里,说:“我家做了好多呢,这个味道咱们齐州没有,是学的冀州的做法,拿回去给你爹娘尝尝吧。”
想到爹娘这些年都没有吃上几口肉,他迟疑了一下就接住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