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训抽泣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孙氏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无论将来有什么困难,只要活着,只要能天天看到亲人,任何的挫折磨难不算不上什么。
或许,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秦叔宝很想安慰一番在他怀中哭泣的姑娘,可如今出了人命,他公务在身,安慰的话只能以后说了,“静训,先收一收眼泪 ,你去照看一下翠云,我去找人过来。”
静训擦擦眼泪点点头:“叔宝哥哥你去忙,我会陪着翠云姐的。”
如今院子里的一干人等都有干系,偏偏只有他一个人前来,以防重要人员逃脱,他只能对张屠夫的邻居赵大哥说:“我这里脱不开身,劳烦赵大哥去县衙向马大人禀告一下这里的情况,请马大人带些人手过来。”
这位赵大哥天生热心肠,又是最好事的,见秦叔宝彬彬有礼地求他,爽朗地说:“秦兄弟放心,我这就去。”这可是露脸的事儿,一点儿推脱的意思都没有。
回到院子里,秦叔宝虽然知道来人大概就是裴家人,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一下的,“你们是谁?为何在张屠夫家?你们跟 张屠夫究竟发生了什么纠纷?”
众随从的领头人是个叫杨游的,他站出来一拱手,“这位大人,我们是大兴人士,此次前来为的是寻亲,经过我们多方调查,我们要找的亲人就是死去的妇人和翠云姑娘。”裴仁基接到信后,对信的来历调查了一番,信是跟着地方官府的信件寄过来的,若是翠云母女有能力联络当地官府,为何不能让当地官员直接将他们送回来?帮助寄信的人的身份如何,目的如何,他们都不清楚。不过到了历城,看到翠云母女所处的环境,杨游大概猜测到,寄信人或许只是个热心人,于是只说
是自家打探的,而不是别人告知的。
“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何孙氏会被杀?”
杨游继续说:“我们向张屠夫说明情况,想接回亲人,谁知他竟然劫持孙氏,以此要挟我们索要钱财。孙氏不想被人要挟,就自己撞上去自杀了。”他非常想说是张屠夫杀的人,但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并不好糊弄,而且是自杀还是他杀,只要仵作一验尸就能查清楚,在这个时候撒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况且,若是他杀,案件必然要上报朝廷的,到时候身份一旦查明,岂不是辜负了夫人的一番心意?
秦叔宝又问了张屠夫几个问题,此时的张屠夫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捆绑住双手扔在地上,唯唯诺诺地回答了秦叔宝的问题,还一直说:“这真不关我的事儿啊!我就是想讹诈他们几两银子,人不是我杀的!”
见他回答的问题跟杨游说的差不多都能对上,秦叔宝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此时,马县令匆匆带着一队捕快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马县令一脸怒容,本来在后衙跟娇妻美妾和和乐乐地过节呢,却被这件事搅了兴致,他上任多年,辖内无非就是些你偷我鸡、你打我狗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出了命案是要影响升迁的!
秦叔宝立即上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马县令背着手在张屠夫面前踱步,踱得张屠夫心惊胆颤地,“这么多,的确是自杀无疑了?”自杀好啊,自杀就跟他没关系了。
“属下初步断定是自杀,不过还要看仵作最后的检查结果。”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看了一眼杨游众人,问道:“这对母女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杨游早就打好了腹稿,“回禀大人,我家主人姓裴,在
大兴经商,几年前我家大小姐,就是这位叫翠云的姑娘,跟着家仆去济州探亲,谁料路上遇到了响马,家仆全部被杀死,只有乳母孙氏带着小姐逃了出来,却被张屠夫囚禁至此,我等前来寻亲,这厮竟然劫持威胁,这才酿成悲剧,还望大人为我们做主!”思路清晰,反应敏捷,还不忘给张屠夫挖个坑。
马大人刚想问他家主人名讳,就被仵作打断了,“回大人,该女子确系自杀。”
不得马大人心喜,张屠夫先喜上眉梢,他急切地说:“大人,大人,您听见了吧?”
马大人心中不悦,“你这刁民,本官在此,岂容你大呼小叫!”
秦叔宝一抱拳,说:“大人,虽然这张屠夫并不是直接凶手,但孙氏却因他的劫持威胁才自杀的,所以,张屠夫并不无辜,况且,我之前听人说,张屠夫喝醉酒后经常打骂妻儿,他前边两个老婆一个被他打跑了,一个被他打死了,此人是惯犯,决不能轻饶。”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纷纷说道:“秦兄弟说的不错,他前边那个老婆就是被他打死的,这次又逼死了一个,对此人决不能轻饶,不然还得有姑娘家遭殃!”
“就是!马大人,张屠夫性子暴虐,因着他之前对待老婆的态度,我们当地人都没有人敢把女儿嫁给他,这个孙氏本身就是被他胁迫的,对于这样的人渣,不能不罚啊!”张屠夫在这一带人缘并不好,欺软怕硬,做生意也缺斤短两的,所以大家揭他的老底揭的毫无心理压力。
秦叔宝凑到马大人耳边,轻声说:“大人,这是民心所向,况且,若是大人能为之前被打死的女子伸冤,谁不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