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只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便不再想下去。
“这么冷的天,也不晓得给太子妃拿一个手炉去?”明曦脸上带着愠色,对婢女喝令道。
婢女慌忙退下去拿手炉去了。
明曦伸手抓了末香冰冷的手,捂热着,脸上荡漾开一丝温暖的笑:“爱妃,你怕冷,为何不呆在宅子里呢?”
末香将手抽了回去,淡漠地说道:“屋子里太闷了。在这里透透新鲜空气。”
说完便将整个人转了开去,只留背对着他。
她对他这样冷淡,他反而笑了,不顾自讨没趣,说:“如今朝中也没什么大事了,孤从今日起,可要好好陪着爱妃。”
这时,婢女将手炉送了来。他接过,亲自送到她的手里。
他的手触上她娇软的手掌时,都不想放开,她忙抽开,双手紧紧握了手炉。
一股温暖流遍全身。
“来人!”他忽然叫道,“为孤在亭子里摆上棋盘!”
他令婢女与他一同下棋,就在她身边下棋。边下边看着她,深情地说:“既然爱妃不愿意理睬孤,可是孤却很想多看爱妃一眼,只好在爱妃眼皮底下下棋了。”
末香无语了。
棋下到一半,末香便提了手炉要走,明曦连忙跟了过去,将一局残棋丢给那个婢女。
下棋之心不在棋呀。
末香进了屋,正要将门合上,他却冲上去推了开来。她扭头便走入内室,坐在椅子上。
椅子上的棉垫好久没晒了,坐在上面冰冰的,她便又起身,坐在了床上。
他走上去摸了棉垫一下,令人拿出用火烘热了再拿进来。
“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的。”见他为自己做这做那,她冷冷地说:“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求你实现你之前的承诺,与我一张休书,还我自由身。”
她的神情淡漠,话里透着刺骨的冰冷,可是他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一般,反而笑了。
“不管你怎么对我,如今我已将自己恨的人除掉了。我现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太子之位,就更加不想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了。”
“可是你曾经答应过的……”她怒了。
“我的确是答应过的。”他眼神暗淡下来,“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你会帮我除去若风么?”
她冷笑一声:“想不到堂堂太子,竟然失信于一个弱女子。”
他却苦笑着:“可是你可知道我处心积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么?我不能失去你!”
她叹了口气,坚决地说:“对不起,现在我的心里,只有若风。你在我心里早就不存在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会等。”他坚定不移地说。
她故意说起若风想激怒他,让他像往常一样歇斯底里后气得离开,可是他一改往日作风,反而异常冷静地说。
她便不再理他。
他令人将她房间布置一新,将旧的床帐、旧的窗纱全换下,换上新的、鲜红的,他说这样才显出喜气洋洋的感觉。
她冷笑。现在还要喜气洋洋干什么?心都早就死了。
处置完结,他又令人在房内放上热烘烘的火炉,直到他确信这房间足够温暖了,他才离开。
若风走后,伊晖因为陌离的倒戈于明曦,不得不与明曦和好。明曦竟然大方接受了伊晖。二人于是联手。
桐岚在这个时节上,也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只能与明曦联合。毕竟靠着末香这一层关系,他现在可是国丈大人呢,与明曦关系比伊晖都还铁。
朝中局势大变,原先与若风好的那一方纷纷被打压下去。明曦开展了报复的初步计划。还并未对他们加以狠手。
毕竟,当今皇上还不是他呢。
皇上病情是越来越重了。云妃与若兰倒一直守在皇上身边,可是陌离却来得极少。就算偶尔来一趟也心不在焉的样子。
陌离常常对着风雪叹气,她思念着明曦,可是明曦利用完了她,便再也没见过她一次了。
有次她写信给明曦,说想见他一面,信中诉尽悲苦与思念,可是他只回了寥寥几语:“如今风声很紧,皇上盯视,暂时不见为好。”
她彻底失望了。
末香接来了柳芳的回信,信中说,她会好好关注若风的,只是,她要末香一定抓住机会,做上皇后之位,将伊晖斩了报仇雪恨。
柳芳这封信让木香失望到了极点。都到这个时候了,柳芳关心的还是报仇。
柳芳永远不明白她的这个侄女在想什么。
末香叹了口气,将信放在烛火中扑扑烧着,烧成灰烬。
好吧,那接下来让她好好报仇吧。
可是她就算要报仇,也不想再理睬明曦了。她不能接受一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她不能,哪怕为了达到目的也不能屈就!
河里结了冰,一片片冰花在河上浮起来,宫里一片白得清亮,冷寂。
末香走在皇宫的花园,只有耀眼的梅花,灼灼开放,百花皆歇。
她扒了树梅枝,放在鼻尖上仔细嗅了嗅,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