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惠妃的宫中,忽然被查获好多通敌造反的书信等证物。所谓的敌国,就是云国当时西边对立的一个水国。
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信上都写着,太子要在什么什么时候与水国联合,杀了云国这个昏君,自己取而代之云云。
这其实是很令人可疑的证据,可是当今皇上信了。
明曦的太子之位被罢免,贬为低等士官,被禁足在府上不得出,而惠妃则令其自行了断。
惠妃被抬出来时,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身边是染了血的绢布。
她是上吊而死的。
颈部却有一道深深的淤青。
末香是懂医术的,她自然明白,这颈部的淤青不可能是上吊的伤痕。惠妃是被人杀死的。
而不是她自杀的。
可是她不能说出这个事实。
她只是个小小的女司医,她的话没有人信。
就算有人信,除了给自己带来更加多的灾难以外,没有别的任何用处。
谁也不会再为一个失势的惠妃平反了。
被害是这样地快,一如当初的南宫世家。
只是一个小小的阴谋,便能致其于死地。
末香心事重重,不断叹气。
现在,李若风就要登基成太子了。而云妃,既然成为当朝皇后了。
封典仪式在三天之后。
本是一件开心的事,那天,末香却见紫灵红着眼睛,怒打着婢女,脸上却都是泪水。
“叫你们一个个都不听话!”她明显是在打婢女出气。
末香望着紫灵,紫灵也正好望见了末香。
“哟,你倒是来了。”紫灵那张怒容抽动着,指着她甩着手中的鞭子:“你是来嘲笑我来了么?你不要得意太早了,就算他不要我,他也不会要你!”
末香一声不吭,就要走开。紫灵的鞭子狠狠抽在了末香前面的路上。
末香回头冷冷地注视着她。
紫灵嘴角浮上苦笑来:“告诉你,我不会让他娶你的!”
末香轻轻一揖道:“奴婢不知道副主司在说什么。”
“你还装蒜?”紫灵怒恨的目光射向她,恨不得将她给活吞了一般地说,“要不是你这个贱人,王爷也不会到现在,也没说要娶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末香淡淡地说:“奴婢已经很久没见过二王爷了。二王爷与副主司之间的事,奴婢不清楚,也不想知道。还希望副主司自己看好自己爱的人,不要随意迁怒他人。”
她话说得理直气壮,紫灵怔了一下。
末香不再说什么,缓缓走了。
太子失势了,二王爷上来了。而伊晖呢?
作为二王爷继承皇位的最大帮手的伊晖,想必现在一定极为风光吧?
想到这里,她便很是仇恨。
“从高处摔下来,一定不好受吧?”她想到了太子。
年中的宫灯节到了。
宫灯节定在七月十七,一年之中暑气转退的日子。
这天晚上,皇上会大宴妃子与皇子,还有宫中女官,都有机会获得皇上的亲自邀请。
皇上来令,竟然让她执掌今日的药膳。
她炖了些鲍鱼、燕翅、人参等补品,送到膳食部令人加入调料。精心准备了好久,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
丝竹声响了起来。
宴席开始了。
她坐在紫灵侧座上,抬头看到陌离坐在皇上边上。
看来陌离现在最受皇上宠了。皇上竟没有让云妃坐在他身边,而不顾礼仪地让一个小小的昭仪坐在侧位了。
云妃表面上没说什么,内心一定很妒忌吧!
李若风坐在上位上,肩膀挺得笔直笔直,不时看了末香一眼。四目对视时,末香只淡淡地瞥开了。
喧嚣声太响,她很不习惯。
在重重光影之下,她离了席,独自一个来到后院中,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听着那头传来的音乐声。
今日她做的药膳必是很得皇上的心,她看到皇上一直在盯着她看。
过去太子有言在先,说是要请皇上御赐她给太子作妃,皇上才一直犹豫着对她没有下手。
现在,皇上怕是更加想要得到她了吧。
她有种预感,今天叫她筹备这药膳只是借口,宠幸她的一个前提,一个自找的原因。
这时,黑暗的树影中闪过一个人影,她害怕地往月亮明亮处退了退,那人影也闪了出来。
是李若风!
她怔了一怔,见他脸上半醉非醉地盯着她看,欠了欠身:“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李若风已升为太子了。
他冷笑了一下,上前抓着她的手,拉她到身边,从他嘴里袭来一股酒香。
“太子殿下,您醉了。”她连忙要挣脱开他的手,他拉得更加紧了。
“又是这张苦瓜脸!”他眉毛紧了一紧,冷冷地说道,“为何你现在见了孤,一点也不高兴?为何孤做了太子后,你反而一点也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