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录取通知刚刚到手,一张病例通知单便接踵而至。gougouks.com喜悦俨然已经盖不住那浓烈的绝望。
胃癌晚期,一个纵然是现代科技下也无法治愈的病。
李家是个富裕的人家,同时也是个人丁兴旺的人家。李水心是老大,弟弟们念书的念书,能跑的到处乱跑。继母的虚情假意在父亲的威信下演绎的精彩绝伦,至少在有父亲的地方,自己是个被怜惜的对象。
但是,任何事情在时间的浸泡下,都会退色,就这样在那个冰冷的家里,水心逐渐成为一个隐形人。
许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令水心从小就受欺负,而在她身边一直有位朋友,她叫贤,一个直爽,利靓的女孩儿,陪伴着她走过那段珍贵的旅程。
“小心,你别怕她们,要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看我不把那些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小心,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一只蓝皮鼠被塞到自己怀里。那时候电视上很流行的动画片,虽然自己没什么机会看,但隐约知道,那是蓝皮鼠和大脸猫的故事。
“小心,我要复读一年啦,你去上高中要好好读书啊”两个人坐在村口的大树下,一直聊天到了晚上,星光点点,才不舍的分开。
“小心,我不打算读了,要出去打工,家里条件不好,反正你就好好读书就好,照顾好自己。”
“小心,我结婚了。”
“小心我生了个女儿,也叫小心哦”
“……”
“小心,我要是个男的就娶你咯”一直以来对自己没找到男朋友而一脸叹息。
只记得,那个脾气不好,总是风风火火的丫头,总是陪在自己身边,无拘无束,恣意洒脱的身影。
家里的成员,说起来水心并不熟悉,就连那个一母同胎的弟弟,也对自己冷淡异常,甚至是怒目相向,直到有一天,他冲自己大吼,水心才知道原来,又是一个讨债的。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要不然妈妈怎么会生下我就走了。”
对于他的质问,我只能沉默相对,怪不得秦始皇要焚书坑儒,怪不得当年日本鬼子侵华,非要小孩子学日语,原来洗脑是控制人最好的方法,尤其是从小开始,这种扭曲的观念便会根深蒂固的长在脑子里。
其实这些都罢了,生命来的无从选择,自然结束的时候也会无能为力。
水心,其实很满足,她觉得就这样,即便是没有健壮的皮囊,也可以保存一份单纯的执念,坚强的活下去,直到某一天筋疲力尽的倒下去。往往天不遂人愿,当这个小小的愿望也被无情的击溃后,剩下的只有那等待告别的从容。
撕碎的那纸病例,洋洋洒洒的在空中起舞,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亲手毁灭了一个人的一生。
大学的校门敞开着,自己却没有迈进去的资格了,留恋的在校门口徘徊了很久。这样至少冥河路上又多了个可以回忆的地方。
父亲给的生活费,很多,足够花上一年的,再加上学费,有很多钱。
找了个小蛋糕店,打起了工。断断续续的,小餐厅,咖啡店,走过不少地方。身体也越来越差,药也逐渐控制不住来自血液里的痛楚。生命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支撑身体的力量在渐渐的消失。
最后的那通电话,她拨给了贤,听着那个留恋的声音,泪如雨下。
“嘟嘟……”电话等待期间,总是让人心脏紧缩。
“喂,谁呀”
“我啊,一直都没给你打电话,我要出个远门。会很久,去很远的地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心我都没见过,很抱歉。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无力的挂了电话。
带着自己的身体,走到了海边。这是个饱含力量的地方,那张扬的浪花,像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吞噬一切,发丝被吹乱,打在脸上很疼。张开双臂,迎面而来的湿气一直浸到了骨子里。
身体在下一刻,被黑暗包围,四周涌来的压力,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母体。无力感弥漫每个细胞,灵魂缓缓地由身体中抽离,可以看见汹涌的波涛埋葬了一个脆弱的生命。
想到这,水心不由得一个寒战。那冰凉刺骨的感觉一直以来如影随形,在每个夜里紧紧的包围自己。
她缓缓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留恋的看了一眼那繁星似锦。转身回到了自己那个简陋的小竹屋里,小小的背影逐渐被黑暗吞没。
小雀的声音,啾啾的清脆可爱,掀开了清晨的薄雾。
水心睁开迷蒙的眼,盯着房顶,一动不动。
“唉”依旧是那根粗壮的横梁,依旧攀附着蜘蛛网,依旧被朝阳照的散发出温和的光。
,在那个世界里,自己已经没有了安放灵魂的躯壳,纵然回去恐怕也只是在人间游荡的一抹孤魂。倒不如在这里,至少可以闻到阳光的味道,暖人心脾。
迅速的整理好自己,便去院子里,进行例行的谈话。
踱着小步,在淡淡的光晕里低着头直直的走着。
依旧是那个姿势,依旧是那一身白衣,孤寂萧索的坐在那个小亭子里,向外面忘。
轻轻地趴在床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