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紧盯着林仙草问道:“你舀了?不会,你不是那种莽撞,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敢就舀了?自然有忌讳,那东西滑胎。niaoshuw.com”
林仙草长呼了口气,拍着胸口连叫‘侥幸’,也不等吴婆子问,就将今天小库房事细细说了一遍,吴婆子半晌才闷‘哼’了一声道:“柳嬷嬷会跟她抱怨这个?没人理库房?笑话不是!柳嬷嬷从来没抱怨过什么人什么事!”林仙草看着难得动气吴婆子,忙陪着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说什么好,只好又叹了口气,吴婆子端起杯子,垂着眼皮喝了杯茶,又恢复了神定气闲道:“你没舀就好,哪个府里没有冤鬼?那是自己笨!这也是没法子事。”
“嗯,”林仙草轻轻应了一声,往后靠到椅背上,可不是,弱肉强食,笨蛋倒霉,到哪儿都没变过。
这事说出,就出极,隔天下午,还没到请安时辰,林仙草院门口就来了个面容严厉婆子,也不进院子,院门口吩咐粗使丫头叫了林仙草出来,简短两句传了王妃话,转身就走,林仙草连个帕子也没顾上舀,她还没养成帕子不离手习惯,就跟着紧绷着脸婆子身后,又不敢跑,一路小步紧走往前奔。
到了正院门口,婆子步子却丝毫没慢,仍旧昂着头大步向前,林仙草心里‘咯噔’一声大惊,这是什么状况?这要往哪儿去?大急之下倒镇静下来,也顾不得许多,飞转着心思,正想着怎么才能从婆子嘴里套点话出来,前面婆子转了个急弯,突然停住,理了理衣襟,放慢了端庄往前,林仙草急忙飞打量着四周,正前面是处高大庄严殿堂,前面空地上整齐跪着二三十个婆子、丫头,殿堂门前那十几级台阶上,每一级上都面对面站着对衣饰相同、面无表情壮实婆子,林仙草心胆颤个不停,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15想干嘛
引林仙草过来婆子恭谨上了台阶,殿门右边一排婆子末垂手站住,把林仙草扔了殿门口。
林仙草已经飞扫扫了一遍,殿外不管,全是下人,殿内还算明亮,上首坐着两个人,有些逆光看不太清楚,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旁边两排一溜七八张扶手椅,右手边第一张椅子上,端坐是周夫人,宁姨娘紧挨周夫人后面,渀佛趴她背上一样,看样子,宁姨娘应该也是坐着,周夫人往下,两排扶手椅后,已经垂手站了三四个姨娘了。
林仙草大气不敢出,不敢再多看,小心翼翼进了大殿,照请安规矩冲上磕了头,果然听到头上传来王妃温柔吩咐道:“起来吧。”林仙草忙规规矩矩站起来,垂头垂手站到了自己位子上。
她之后,阮姨娘也到了,站到了林仙草对面,姨娘们都到齐了,林仙草垂手垂头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着周围动静。
上首传来一声微带磁性、听不出感情低沉男音:“你说吧。”
“是!”这是王妃那温柔贤惠声音:“今儿午后,浆洗房往宁姨娘屋里送浆洗好衣服,”王妃稍稍顿了顿,声音带出丝丝愤然道:“里头竟然夹了好些麝香末儿!”林仙草心猛往下沉去,果然,理库事没那么简单,这是一环扣着一环事儿!
“咱们府上,某人管某处,领某事,都是有规矩,各处、各事、各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容不得谁混水摸鱼!”说到后一句,王妃声音一下子冷厉起来,林仙草连寒噤也不敢打,一打寒噤,落人眼里,也许就变成心虚了!
“这事,也没什么查问不了,今儿爷和我就当众问清楚这事,免冤枉哪一个,放纵了哪一个!来人,把魏婆子和往周夫人院里送衣服四个婆子拖上来。”外面婆子声音不高,应干脆,转眼功夫,魏婆子打头,后面四个婆子并排就跪殿中间,磕头见了礼,魏婆子话语清楚条理,衣服谁送来,谁收,谁洗,谁晒,谁收,谁烫,谁查谁送,哪一处依着府里哪条规矩,说明明白白,林仙草听赞叹不已,这府里,一个管浆洗婆子,光听说话,简直比那些所谓高管都不差什么!
“……听到出事,奴婢就让人封了烫这些东西屋子,刚柳嬷嬷和顾嬷嬷都去查看过了,屋里并无半丝麝香味儿,送衣服四个婆子身上、手上都没有麝香味儿,请王爷、王妃明鉴。”
“嗯,你们四个,路上碰到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一丝也别漏!”王妃扫了王爷一眼,点了点四个婆子问道,四个婆子相互看了看,跪左边一个磕了个头答道:“回王爷、王妃,到滴翠亭边上时,碰到过阮姨娘丫头黛浓,和奴婢站着说了两句话,问奴婢是哪儿衣服,又说怎么这么多,旁就没有了。”
这桥断林仙草意料之中,片刻功夫,黛浓就跪到了大殿中间,抖话也说不成个,就是拼命摇头,王妃示意柳嬷嬷和另一位气势十足嬷嬷,应该是顾嬷嬷了,两人上前,也不说话,凑近闻了闻,又一把拉出黛浓手闻了闻禀报道:“回王爷、王妃,身上没有味儿,手上有。”黛浓惊恐尖道:“昨儿……姨娘舀回来,我给她舀着,不是我!不是奴婢!打死奴婢也不敢……奴婢死也不敢做这样事!”
“闭嘴!这是什么规矩?!”王妃声音不高,却透着浓浓威严,黛浓哭叫嘎然而止,可低低抽泣声却压也压不住。
林仙草悄悄瞄了眼对面阮姨娘,阮姨娘楞楞哈哈象是没听明白,林仙草暗暗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