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溢着见到猎物时的兴奋,以及不可一世的狂妄,“特别的女人。shuyoukan.com你注定是我的。”战王刚才并没有离开,其实他早就发现周围有人,本来想灭口的,却意外捡到个宝。他打个手势,对出现在他身后的暗卫命令道:“跟上去。不准任何人动她分毫,她,注定是本王的人。”
想到她的话,战王眉眼弯弯,低声喃呢,“本王没有皇上厉害吗?过不了多久,本王就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英猛,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调戏了那个女人一番之后,宁裳的心情也好多了。她漫散的在御花园众草木之间穿梭,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猛的回头,却没见到任何人。
宁裳自小感官就特别好,只要她专心感受,身边微小的变动她都能轻易察觉,这也是她混迹后宫久盛不衰的原因之一。宁裳微微抿嘴,很不小心的将颜妃的腰牌掉到地上,又非常大意的没有察觉自己丢了东西,继续悠哉游哉的漫步。
隐在暗处的战王,暗卫魅影,两条存在感非常之强的浓黑的眉毛不经意微蹙,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宁裳感觉身后泛起一阵强风,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双眼都眯成一条线了。她找了块坐起来舒服却又很隐蔽的石头坐下,脖子微微向右倾斜,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捡到别人的东西要及时归还哦。”
[第一卷:凤隐于俗:第十一章:侍妾侧妃]
魅影暗自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没有武功的小丫头发现。
魅影快速的闪到宁裳面前,将腰牌递给她。
宁裳将手中的狗尾巴草左右摇晃,一张小脸皱成一团,“你怎么这么恶毒,我不过是让你把东西物归原主而已,你居然想对我下毒手。我何时得罪过你吗?”
魅影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这个怪女人在说什么。
宁裳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反应,哀怨的唠叨,“你要杀我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用毒杀呢?你要用毒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无药可解的毒呢?你用无药可解的毒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选这种毁容灭尸的毒药呢?没听说过,鬼有脸,树有皮吗?我的这张脸被毒药给毁了,到地底下怎么做鬼啊!”
魅影满脸黑线,嘴角抽搐,只差没口吐白沫。这个疯言疯语的女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宁裳像个受气小媳妇,可怜兮兮的看着魅影,“我可不可以选择自行了断,投湖或者上吊之类的?”
魅影真的真的很想一剑结果她,但王爷有令。他不仅不能伤她,还必须保护她。真不知道王爷怎么会看上这个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的疯女人。
他酷酷的吐出两个字:“没毒。”
宁裳凤眸斜飞,“你别想骗我,这上面明明有‘毁容灭尸’粉。我亲自涂上去的,怎么可能有错?”宁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把抢过腰牌,拔腿就跑,口里还嘟囔着,“我没有涂毒药,真的没有。你做鬼后可别来找我……”
“毁容灭尸粉?”江湖上有这种毒药吗?
魅影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待到他回魂时,宁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暗叫糟糕,居然上了那个疯女人的当。该死!
不远处的另一块大石头旁,宁裳从地洞中探出小脑袋,左右瞄瞄,确定周围无人,她才不急不忙的爬上来。宁裳拍拍身上的尘土,得意的挤眉弄眼,心想,事实证明,我当初在这里挖个地洞是相当明智的,它已经不是第一次帮我了。
说到这个地洞,它的来历可不小。话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人在藏经阁‘借’来几本书后,躺在草坪上惬意的翻阅,却很不幸的被藏经阁的内阁总管撞上了。某人在御花园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最后认栽的贿赂了那个太监几百两银子,才免受皮肉之苦。后来某人就突发奇想,花了整整十天的功夫,在隐蔽处挖了个刚好能容下一人的地洞。也就是某人刚刚蹲的那个洞。
第二天,宫里出现采花贼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宫女甲:“听说昨晚宫里来刺客了哦。”
宫女乙:“我也听说了,好像是颜云宫那边的事儿。”
宫女丙:“这事儿我清楚的很。我一个同乡就在颜云宫当差,她说那人是一个采花贼,在宫女房那边偷人,被半夜起来方便的宫女撞到,可惜最后还是被他给跑了。”说完那宫女还不忘拉拉自己胸口的衣襟。
恰好经过的宁裳听到这话,憋笑憋的满脸通红,眼泪都流了几滴出来。走到无人的地方,才放声大笑。宫里现在一定是人人自危,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宫女们,生怕采花贼来把自己给采了。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老嬷嬷期待着自己被采,毕竟她们中大多数到现在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
宁裳暗自提醒自己,这两天一定不能去颜云宫。那人肯定还在颜云宫周围,她可不能自投罗网。说来也奇怪,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人跟踪她呢?难道有人开始注意起她这个冷宫公主了?在皇宫里,被人注意可不是件好事。唉,等帮皇后看完风水后就去法华寺避避风头。
宁裳一进凤祥宫就感觉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让她浑身不自在。
还没等宁裳行礼,皇后就热情的说道:“来,见见本宫的好儿子,战王。”
战王?就是那场春宫戏的男主角?有趣!
宁裳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邪魅霸气却带着几分惊喜的黑眸,接着是一张满脸兴味,比女人还美的脸。战王诡异的表情让她心底一阵恶寒。抚了抚情绪,宁裳听话的俯身,“见过王爷。”
战王魅瞳斜飞,语带轻佻,“母后,这就是您要赐给儿臣的侍妾吗?”
皇后佯怒,责备道:“别瞎说。是侧妃。宁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委屈她为侍妾呢?”面上却带着笑,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慈母态。
战王道:“不过是个相貌平平的宫女而已,做儿臣的侍妾委屈她了吗?”他虽然是在对皇后说话,眼光却锁定宁裳,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变化。
[第一卷:凤隐于俗:第十二章:逃出皇宫]
皇后不悦的说道:“不准这样以貌取人。”
宁裳看着面前完全无视自己意愿,讨论着该让自己为妃还是为妾的母子,暗自苦笑。同样是流着皇族的血,却因为他出身在凤祥宫而她出身在冷宫,地位就相差万里。她可以不要“高贵”的身份,但不能不要属于她的尊严。
侍妾?侧妃?在娘闭眼的那一刻,她宁裳就指天发誓,这辈子不为妃不为妾不与人共侍一夫。更何况是做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的侍妾!
宁裳不合时宜的打断他们,“皇后娘娘,这里的风水不错。”
皇后这才发现自己忽视了宁裳,笑道:“看本宫这记性,倒是忘了这事。不过,看风水的事不急,你先看看本宫的儿子。”
宁裳低头,“不敢。”
“说什么敢不敢的。若是你们没有意见满意,本宫就择个黄道吉日,帮你们把婚事办了。虽然不能像娶正妃那样十里红妆,但是本宫也不会委屈你的……”
宁裳扶扶额,抬眼看向故事的男主角,他,似乎很……享受?
接受到宁裳探究的目光,战王勾起唇角,妖魅的眸子里升起玩味,淡淡道,“儿臣没有意见。”
宁裳翻个白眼,这个战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别人硬塞个女人给你,你难道不会反抗一下吗?是绝色也就罢了,她可是个相貌平平的小宫女哎,他居然没意见。
据说,战王虽然风流成性,但并没有达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据说,他的眼光相当挑剔,据说,后院佳丽不是倾城就是倾国,据说……似乎,传闻有误。
宁裳温婉的微微一笑,“您和王爷继续聊,宁裳帮您去后院看看,挑出一块风水宝地给您种桃树。”如果她记得没错,凤祥宫的后院是个好地方……
皇后心知宁裳这是变相拒绝,但又不好强求,正为难时,战王开口道,“母后,儿臣也想跟着去见识下她的本事。”
皇后顿时喜上眉梢,开心的点头答应,只要多多接触,宁裳肯定会迷上离儿的。
宁裳在凤祥宫后院转来转去,秀眸惺忪,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的还全身乱颤,怎么看都像是个招魂驱魔的茅山道士,而不是推黄道吉的风水先生。
战王紧紧跟在宁裳身后,一刻也不敢松懈。这丫头滑的像活蹦乱跳的泥鳅,稍一松手就溜的无影无踪了。他不能重蹈魅影的覆辙。不过,这丫头抖个不停,不会是中邪了吧?“选好了没有?本王可没时间陪你瞎晃。”
宁裳凤眸含笑,精光一闪而过,微微抿嘴,继续前进。
战王摸摸鼻子,悻悻垂嘴,耐着性子陪她磨蹭。
经过连心湖时,宁裳突然转身,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大胆妖孽,竟敢暗藏仙地,垢污灵土,本仙定不饶你!”
即使是战王这种身经百战的人,也被她的古怪行径吓了一跳。但战王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单手挑起宁裳的下巴,挑逗的朝她的脸庞吹口气,声音低沉却霸气十足,“本王可不是三岁孩童,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你是何人?竟敢阻碍本仙捉妖!”
战王魅颜似妖,目光如炬,薄唇轻勾,长臂环住宁裳的细腰,“你若继续装神弄鬼,本王现在就吃了你!”
宁裳无视战王的恐吓与诱惑,“你若不知悔改,本仙连你一起关进锁妖塔!”
战王淡眉微蹙,这丫头难不成是真的中邪了?他放开宁裳,双手抱胸,用一种惟我独尊的口吻说道,“本王是龙,不是妖。”
听到战王的话后,宁裳微微一怔,突然拼命的尖叫,疯子一般双手乱挥,眼睛空洞无神,恐惧的快速后退,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战王玉面微楞,再回神时,宁裳一只脚已经悬空踏进连心湖,“小心……”他飞身想要救她,却只来得及撕下一片素白的衣袖,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无知无觉的瓷娃娃一般掉入湖中,半点挣扎也没有,衣袂轻飘,唯美却也凄婉。战王立即派人下水救人,可一转眼,哪里还有白衣缀湖。他微微侧首,将不算宽广的连心湖尽收眼底,绿肥红瘦中却没有一点素白,湖面平静如初,仿佛这里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许久,侍卫来报,“启禀王爷,只找到一块令牌。”
战王接过那块湿漉漉的令牌,金光闪闪的“颜妃”两个字让站在他身后的魅影满脸黑线。魅影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战王眉毛轻挑,“很可怕吗?”
魅影垂头不语,令牌本身并不可怕,但令牌让他想起了自己悲惨的经历,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当作采花贼。比他第一次被迫跟着王爷去逛妓院还难堪。
战王那双黑如子墨邪似鬼魅的眸子中,点点寞落闪动,更多的却是愤怒,她,又逃了!心里却有些许窃喜,至少,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他就可以找到她。她,是他的。战王见魅影不说话,直接将令牌抛给他,“她和颜妃一定关系匪浅,拿着它去找颜妃,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日落之前,本王一定要清楚她的来历。”
魅影甚是为难,“王爷……”
战王冷若冰霜,无情的说道:“若是再搞砸,就别再回来。本王的银子不是用来养废物的!”
魅影嘴角微搐,低声应道:“是。”
[第一卷:凤隐于俗:第十三章:浪迹江湖]
法华寺后山,青山绕谷流水潺云,特别是那一潭净灵的湖水,微风拂过泛起阵阵涟漪。可惜某人突然顶着一张不怎么好看的脸破水而出,破坏了这相当好看的景致。宁裳甩甩湿黏黏的头发,吃力的爬上岸边的石头,缓缓向无心大师的禅院走去。
宁裳记得去年六月在这里洗澡时发现了这条甬道,好奇的一路游去,惊喜的发现,甬道的尽头竟然是凤祥宫里的连心湖。激动不已,要知道,这可是保命的秘密。
无心大师看见狼狈不堪的宁裳时吓了一大跳,紧张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宁裳笑眯眯的摊手耸肩,“皇宫混不下去了,以后就在你这里带发修行。”
她总是把烦恼看的这么淡,什么事都一笑置之。无心大师叹口气,“进屋换身衣服,别感染伤寒了。”
宁裳孩子一般笑咯咯的进屋。不一会儿便一副轻佻的公子哥打扮出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有离开皇宫的那一天,那里,没有任何的牵挂,太容易让人厌倦。十五年的游戏人间,只因太寂寞。却没料到不得不离开的原因,竟是为了逃离沦为自己兄长的侍妾,多么荒唐的理由,足以表明自己被忽略的多么彻底。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就存了一笔银子在法华寺,以后至少不会为银子发愁。
无心大师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是说了要在你这里带发修行的么?”忽尔,宁裳一脸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法华寺不收女人的。看来还是男人好,没地方去的时候至少可以剃光了头出家当和尚……”
“女人可以做尼姑。”
宁裳连连点头,“这主意不错。你有没有相好的尼姑?”
“没有。”
宁裳拧眉,甚是不解,“你好歹也是得道高僧,怎么连个老相好都没有?”
无心大师嘴角开始抽搐,“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她娘那么温柔善良,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性子的女儿?
宁裳笑了笑,道,“那你说我该有心情干嘛呢?”
“想想你以后该去哪儿?”
法华寺不会是她长住的地方,他们心里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