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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完结

名门医娇 锦色无双 4468 2023-08-10 09:41

   闹剧散场,柳慕云早已被带了下去,大娘子搀扶着老夫人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踏出了那院儿,下人们叽叽喳喳传着风言风语。xzhaishu.com

   而自己,则被几个家丁拖着,扔进了不知哪个屋子,屁股瓣儿着地,疼得个龇牙咧嘴,外头早已“咔哒”一声落了锁,脚步声一过,周遭又静了下来。

   仿佛之前那场刁难只是过眼云烟,然而稍稍一走动,股间骨头里闷闷的疼痛又提醒着她,这是九死一生。

   还好只受了一棍子,若那二十棍都打在身上,估计不死也得废了。

   也不知云姨娘会怎么样,一想到老夫人走前那阴狠的目光,她八成……岂止讨不了好,能完整个身子出祠堂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终于回过了神来。

   柴房里摞着横七杂八的柴堆,干燥却阴冷,没有窗户,门一关便乌黑黑一片,唯有门缝里透进了一圈光亮。

   这尼玛光不来风来。她缩在稻草垛中间,不多时便遍体生寒。

   还不晓得要被关多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逐渐适应了眼前的昏暗,拖了几墩子稻草给自己垫了个乞丐窝,不时觑着那门缝一会儿,阳光渐渐变得有些刺眼起来。柴房不是院与院之间的必经之路,瞧了这么多次,竟是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多时,肚子又饿了起来。

   外头马厩里不时有马嘶啼,那日头下的影子已从对面拉到了自己这边,估计也差不多下午两三点了。

   她可是从一早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哎……!

   怎么自从到了这里,一下就从温饱线上掉了下去,求个正常三餐就如此之难!

   正在柴房哀怨戚戚时,突然间外头的锁有了点响动。阮小幺一个精神,鲤鱼打挺爬起来,忙从那门缝儿中往外窥去。

   竟然是杏儿。

   她一面哭一面摆弄那锁,最后终于死了开锁的心,左右东张西望,又胡乱抹了抹泪,轻轻拍了拍那门,悄声道:“姑娘,姑娘?”

   阮小幺手指轻叩了叩另一边。

   杏儿一听到那哒哒声,瞬间那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抽泣得语不成调,含含糊糊道:“姑娘,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该死……”

   阮小幺茫然觑着,实在不知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杏儿哭了半晌,才终于停了下来,想起正事,从怀中掏出了个纸包,道:“姑娘到现在还没吃过吧?我给姑娘带了两个馒头,姑娘凑合一下吧。”

   说罢便想将那纸包从门缝中塞过去,塞了半天也塞不过去,“哗啦”一声那纸包撕裂了一角。

   阮小幺:……

   杏儿急急地上下扫了一圈,最后蹲了下来,指着墙根某一处,道:“这里有个洞。姑娘,你从里面把柴火移开点。”

   她依着那手指的地方气喘吁吁地搬开一捆捆柴火,果然有个一拳大的洞,估计是排水用的。杏儿将那纸包塞进去,瞧了会儿,又怔怔的流下泪来。

   “委屈你了……姑娘……来日若有缘,让杏儿伺候姑娘,任打认骂,杏儿心甘情愿!”

   阮小幺额头青筋一跳,她又不是催泪弹,怎的这丫头见自己就哭?

   她打开纸包,那两个白面馒头还热腾腾的冒着气,感动的简直热泪盈眶,三两口便吞下大半个,噎得直翻白眼。

   外头没了动静。阮小幺乘空瞄了一眼,杏儿早没影儿了,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她耸耸肩,继续啃那馒头。

   日头将斜之时,那门才再一次被打开。

   阮小幺正倒在那稻草堆上、几垛干柴后头呼呼睡大觉,被那推门声惊醒了过来,一时间有些发愣。一不小心头发勾上了柴垛,扯得生疼。

   两个皂衣的家丁将她搀扶了起来,道:“请姑娘跟我们来。”

   那两人面无表情,语气也是平平,并无任何鄙夷或是恭敬。阮小幺不明所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出了柴房。

   出了门,便被那明亮的光线刺得眯了眼,看外头处处是明晃晃一片。她跟着那两个家丁一路往前走,路遇到那些下人,只飞快地瞧了她一眼,便转头匆匆过了去,好似她是什么瞧不得第二眼的人一般。

   一路从下人院房穿过前院,到了商府的另一边,远远地便瞧见大理石铺道,明玉一般纤尘不染,修竹篁篁,青翠一片。走近了些,才觉是一座书斋。那门廊下挂着一副匾额,正楷写着“清心明志”四个大字,两侧楹联以行书写成,横竖看来都一个字不认得。

   门口一小厮进去通报,片刻后,道:“老爷让姑娘进去。”

   那两家丁便守在了门口,阮小幺一人迈过了那门槛。

   第二十八章 我的外祖父外祖母

   书斋内一架黑漆紫檀屏风挡在近前,处处是字画古玩,右侧一架八宝格连着顶,一边垂着疏疏落落的珠帘,犹自微微晃动,里侧仍是一架屏风,四扇微折,上描画着囊萤映雪、珠帘后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她拨开那珠帘,转过屏风,便见轩窗朗朗,古籍典经俱架在一边,墙上挂着副烟色的画卷,一人负手而立,身长七尺,鬓边却有了些星星点点的衰色,正转过身来。

   真是……帅哥老了也是帅哥啊……

   瞧那沧桑的气度、瞧那刀刻般的法令纹、瞧那看惯波澜的眼神……

   “怎弄的如此邋遢?”他开口道。

   阮小幺一愣,幻想霎时破灭。

   低头一看,那桃红色鲜亮的小棉袄早黑一块灰一块,好不容易挂上去的头发又耷拉了一绺下来,无情地嘲笑着她的笨手笨脚。

   但是……这个老帅哥是谁?外祖父?

   “我本想除夕团圆,你必定思家心切,便让你来团聚几日,哪知道生出了这许多事端。终是我考虑不周。”

   他叹了声,那神色中透出了一丝苍老,“玲珑,别怨你祖母。”

   阮小幺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开不了口,也不知道怎样开口。

   “她究竟是恼了你母亲,时日长了,想通了也就好了。”他又道。

   阮小幺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一室俱寂。她不知站了多久,终于听到外祖父再一次开口,“去向你祖母陪个罪,明晨我着人送你回寺。”

   她心生嘲讽,然而眉眼却平静无比,半晌,终于问道:“若我赔罪,你会、饶过云姨姨吗?”

   却见这外祖父神色一惊,眉头便紧皱了起来。也不知是惊她能开口说话,还是惊她那四处漏风的、老鸹一般的破锣嗓子。

   正待开口说第二句话,喉中痛痒,止不住的连声咳嗽,好半天才歇了下来。

   外祖父忙对外间道:“双林,到杯热水来!”

   她幼小的手抓住他的衣袖,几乎是咬着牙道:“求外祖父饶过云姨姨……”

   外头双林正好送上水来,见此情状,低了头,将白瓷的杯儿轻放在桌上,一躬身便告退了。

   外祖父将她的手拉开,“内宅女眷一应事务都由你祖母打理,你可自与她去说。”

   阮小幺一急,不住地摇头。

   “怎么?”

   她灌了两口水润喉,微声道:“我只能赔罪,无法求情。”

   “你……”外祖父眉头微锁,终是长叹了一声,“罢了,外祖父竟是没你想的通透。你去过祖母那处,晚间,我会去劝个和。”

   她长松了口气,苦笑。

   除了求眼前这个“外祖父”,还能有什么办法?

   当日从书房出来,一个婆子便带着她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还没进院门便被两个丫鬟拦了住,道:“老夫人去荷花厅用饭了,还未回来,妈妈你要有事,在此候着便是。”

   那婆子脸上堆着笑,忙把阮小幺往身前推,“哪是我有事啊,这不,是玲珑姑娘来了嘛!”

   话音刚落,跟前两个丫鬟便变了副脸色,连着那院儿里呆着的三两个丫鬟都齐齐看了过来。为首的那个杏仁眼,嘴角扬得高高的,问道:“哪个姑娘?”

   那婆子“啊”了一声,道:“玲珑姑娘啊……”

   “哟,这是什么姑娘呀?”那丫鬟一绢帕子掸了掸,一双眼在阮小幺身上扫过去,指着院儿里道:“我们这儿有青梅姑娘、紫玉姑娘、月芹姑娘……就是没个什么玲珑姑娘!”

   其他那些丫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院子里一个丫鬟插嘴道:“倒是听说了个‘玲珑姑娘’,此刻不正在柴房吗?”

   那几个丫鬟一听,皆是哈哈大笑,老夫人院儿里的大丫鬟丹茜直指着那婆子道:“这野丫头从哪儿带来的,赶紧送哪儿去,老夫人这院儿岂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能进的!”

   阮小幺哑着嗓子道:“我从外祖父书斋来的。”

   那丫鬟止了笑,面色微僵,“你……你不是已经哑了么!?”

   阮小幺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姑娘只是一时喉疾,过些时日自然就好了的。”那婆子打了个圆场,道:“真真切切是老爷叫她来的,来给老夫人赔罪呢!”

   丹茜撇了撇嘴,此时却也不敢直接赶人了,只道:“来得不巧,老夫人此刻不在,让‘玲珑姑娘’先候着吧。”

   那婆子忙应下,拉着阮小幺便往院里走。

   “哎、哎!”那两丫鬟又将二人拦了住,没好气道:“做什么呀!?”

   “我、我带姑娘进院里候着……”那婆子结结巴巴道。

   丹茜一手指着落脚那片地,道:“就是老爷进老夫人的屋,咱也得通报一声。这位姑娘既然是来赔罪的,就在这里候着吧!”

   “这……”

   “这什么这呀,妈妈你有事的话先走就是了,又不用在这里陪着。”丹茜道。

   那婆子想了片刻,唉了一声,对阮小幺道:“姑娘,你好生在这处候着,我先回了。”

   阮小幺点点头。

   那婆子似得了令,一转身,便脚下生风,望都不望一眼,逃也似地走了。

   甫一离了视线,丹茜便推了推阮小幺,“去去去,离远些,一身灰头土脸的,别脏了我这袄子!”

   阮小幺被她退到了几尺开外。看了她一眼,便转过了头。

   那眼神中无波无澜,只是一片黑沉,竟看得丹茜心中发渗,不自然别过头去,在院儿里叫了个丫鬟替着,自己回那院子里去了。

   阮小幺无甚反应,找了个地方呆着,扮起了木头娃娃。

   老夫人的院落在宅子的最里间,院门外没两步便是回廊,廊下一片常绿植株,再往前便是一座洞门,出了门便是别的院儿了。

   即便是冬日,也未曾有衰败气象,一步一景,使人心怡。

   那群丫鬟在院儿里避着她交头接耳,然而那声音一字一句却都清清楚楚,真不是是有心还是无意。

   “我总觉得这丫头让人瘆的慌,哪像个孩子!?”

   “别是这些时日受了激,性情大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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