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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完结

名门医娇 锦色无双 4866 2023-08-10 09:41

   进了屋,点上了一支蜡烛,刹那间一室幽暗便被驱散,澄黄的光亮照映了三个人脸。siluxsw.com阮小幺借着光亮打探四周,一眼便瞧见了最当中那简易的妆台,铜镜中映出她圆润的面庞,眉目如画。卧榻各在一边,墙上也挂着幅寒梅图,笔法并不精妙。剩下一些如衣箱、绣案则规规整整摆放在一边,瞧着倒是利落洁净,只不知里头的人去了哪。

   她们三人加上嬷嬷,另有两个不常在郡主跟前儿的两个婢子,正好六人,一人一榻。

   当夜,郡主回来的有些晚,面上带着微微的醉意,而嬷嬷早已做好醒酒汤,在院外候着,阮小幺几人出来一道扶她进去。只听郡主借着酒意,不满地咕哝,“那个什么媚娘的……长得哪有我好看!怎么兰莫一晚上就盯着她,都不看我一眼!”

   兰莫便是她对将军平常的称呼。

   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然而郡主却不依不挠,扯着她的衣领,开始撒起酒疯,“一个妓子而已,竟然敢对他那么笑!谁给她的胆子!我要抽花她的脸!……”

   在院中闹了半天,也不知是否被人瞧见了笑话,好说歹说,又劝又哄了半天,才将郡主弄回了屋。

   屋中沉水香的气息已然散去大半,萦留的一点恰到好处,若隐若现的香味,令人不觉神驰。郡主呆愣愣坐在桌前,看着嬷嬷端着的醒酒汤,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的两颗泪落了下来。

   阮小幺几人皆被她吓了一跳,唯那嬷嬷无动于衷,拿了绢巾过来,只将她的脸擦净。

   这么一擦,那双眸中却落泪落得更凶。郡主边哭边道:“我千里迢迢跟着他远到沧州,跟到军营里,不知都被人笑话成了什么样,只盼他能念得我的一些好……怎么他的心竟是用铁做的!”

   “将军会念着郡主的好的,”嬷嬷哄道:“郡主,喝一口醒酒汤!”

   郡主却挥开了她的手,凄道:“嬷嬷,我已经十九岁了……”

   “若是寻常女子家,早已是儿女绕膝,我不知道还能等多久了……”她喃喃道:“况且,如今整个北燕,还有谁会娶我呢……”

   阮小幺倒是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叹,原来这郡主还知道自己千里追男人的行为有多不妥当。

   闹腾了好半天,终于哄得她喝了醒酒汤,嬷嬷倒似寻常人一般,伺候她睡下了,便让三人出去,自己也回了耳房。

   另两个婢子早已回了房躺下,嬷嬷瞧见,骂了一句“惫懒”,也走了开。慧持与慧书理所当然地进了另一隔间,压根没想到其他问题。阮小幺四处找找,最后只得上了最后一张榻。

   对面的老家伙又骂起来,“轻声点儿!敲锣打鼓呢你!?”

   她头疼。这嬷嬷不知哪根筋搭不对,见着自己就犯冲。蒙了头,不去理睬,也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阮小幺便醒了来,睡意俱尽。她急急翻身下榻,一看那嬷嬷仍在对面睡得正欢,放轻动作,蹑手蹑脚出了耳房。

   夜间下了些宿雨,早间地面微湿,低洼处还积着些雨水。空气中仍带着一些雨露的气味,微冷而爽然。此时才真正看清这宅院内的情景——

   当真步步生景,令人心沁。已近深秋,这院落却丝毫没有萧瑟的秋意,枫红叶绿,丝毫萎黄也不见,**风雨来过,地上落了不少叶儿,然草木错落有致,院中一角假山嶙峋,更添了一份意趣。

   仅仅一座州府后宅,便有如此之景,也难怪那周扒皮吃的脑满肠肥了。

   另一边的耳房也是静默无声,她四下望着,转而出了院。

   刚迈出去,便被惊了一跳,院外正立着两个守卫,见她出来,问道:“姑娘这么早做什么?”

   这一段时日在军营中,着实学了不少北燕语,实则北燕语就如地方方言,虽发音迥异,但与自己所知的汉语同出一系,日日听着,自是觉得不难,然而她只会听,说却不太会说。

   她指着外头,一边比划一边道:“我去医药营……”

   比划了半天,终是见两人点点头,一人道:“我带姑娘去。”

   阮小幺应下。

   她跟着那守卫穿廊绕院。说实话,各处院落间的道儿看起来都差不多,也不知这兵士在**之间怎的如此熟悉。走不过一刻,两人来到一间偏厅,阮小幺停在阶下,那兵士则上前禀报。

   这处偏厅靠近府衙,没有那等气象堂皇,却也严整。楹联两幅正楷,上写着:“一厘一毫皆民之脂膏;一粱一粟乃我之名节”,抬头匾额已被揭去,空留一道门楹。

   瞧起来倒像是账房或库房之类的。

   很快她便被叫了进去。甫一进屋,又闻到满屋熟悉的草药味,夹杂着一丝陈旧的书卷气。四顾之下,屋内格局毫无可挡,一眼便见。两楹隔间的门帘已被高高挂了起来,内里左侧一个微瘦削的身影,正埋头配药,听到自己进来了,头也不抬,道:“当心点,别碰坏我的东西。”

   各处桌案上,笼统地拜访着一堆物事,都是他带过来的东西,如今还未全部清理完,只将常用的几件捡了出来。

   阮小幺笑着叫他,“十一。”

   “作甚?”

   “我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她道。

   他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了她一眼,“你何时走?”

   还没说上两句就开始赶人了!?

   她嘟囔了一句,“哪有这么待客的……”

   “我是问你有没有定了何时离了这处?”十一没好气地解释道。

   然而阮小幺只是愣了一下,未说什么,那面上的表情已然分明让他知晓了答案。

   若是定了归期,她哪还会再来他这处,指不定在呆在哪个角落乐着呢。

   十一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上的药末,半晌,淡淡道:“若真无法,何不去求求罕多木将军?”

   “他……”她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问道:“从我吃了军棍那日,就没见过他,也许这两日有些忙吧……”

   “我瞧着他对你倒是好得很,怎么?没去瞧过你?”他却有些微的诧异。

   阮小幺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她一直揣着来意,那念头在舌尖反复了好几次,也没说出口,又咽回了肚里,倒是十一蓦地道了句:“前两日的伤药是他找我来配的,特意叮嘱过。”

   这个“他”,自然仍是指察罕。

   她一怔,有一瞬间,心头似是流星般划过了一些感觉,稍纵即逝,还未来得及细细分辨,便已如残剩的星火,灭在了凉秋里,只留了微末的一点点甜意,盘桓在了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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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不得而解疏远之心

   “所以,他不是觉得我惹人烦,只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阮小幺自顾自地为他辩解,一厢情愿的探究来探究去,却未见十一那张瘦削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无奈。

   她反反复复的想着各种念头,最终下定决心,道:“我们这几日共事得也挺愉快,那如今帮个忙可好?”

   “说。”

   “找察罕过来一下,就说你找他。”她恳请。

   意料之中的见他皱了皱眉,“为何?”

   “……你面子大嘛!”她笑眯眯道。

   十一无动于衷,看着她。

   那目光如深秋的河水一般,乍觉得还好,将手放进去,便越来越觉得凉。阮小幺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只得不情不愿道:“我哪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见我……”

   察罕小将军除了第一回见面,之后对她都是非常非常温柔,非要逼她说出这种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做什么!

   十一却似早料到了这回答,并未说什么,只推门向外头听候的小兵道:“烦请罕多木将军屈尊一趟,就说十一有事与他说。”

   那小兵应了声,便要离去,临走前有被他叫住,叮嘱道:“莫要提有人在我这出,只说我一人请他来。”

   阮小幺在后头嘚瑟道:“如今我也是听得懂北燕语的人了!我是天才~”

   十一斜眼扫了她一回,又回头塞了个药臼过去。

   阮小幺:“……你!”

   “那桌上的,随便找点东西去磨,仔细点!”他一手指着右间一方小案,那上头堆了满满的大包小包,各异的药草形状,唯一的共同点——待研磨。

   她磨磨蹭蹭地抓了一包,边嘀咕抱怨边坐到一旁,认命地去磨药了。

   此时尚且不知,这已然是她最后一次捣药,事态的发展太快,纵使她努力面面俱到,也全然预测不到那许多突如其来的变故,便如一叶孤舟,在风雨飘摇中,唯一能够做的,竟然只是听天由命。

   察罕那头不知被什么事耽搁了许久,那小兵早回来报信,说右将不多时便到,然而她直等了一炷香之久,才见那人姗姗来迟,面色沉郁,似乎就算攻下了沧州城,也不时甚值得欣喜之事。

   阮小幺忙躲到隔间的木壁后头。

   听外头察罕进来,问十一道:“找我何事?”

   声音如铁石一般,不带丝毫喜怒之意,仿佛只是为着公事,公事之外,便再无任何情绪。

   察罕小将军似乎有些不开心。她暗暗想着,也不晓得是否与自己有关系。

   不过这么想,真有些觉得自作多情啊……

   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十一道:“还不出来?”

   她回过神,见两人齐齐往自己方向看来,便也不在躲闪,从右间出了来。外门已然紧闭,室内却仍是通明亮敞,如此情境之下,乍见到察罕,不知怎的,竟有些赧意。

   “察……”

   她刚刚开口,却见他神色诧然,脱口道:“你怎会在这里?”

   她似乎听出了微微的惊喜,然而转瞬即逝。

   “有件事,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你帮忙。”阮小幺有些吞吞吐吐,道:“你也知晓的,我一直想离了这处……”

   她慢慢说着,最后,道:“你与我说过,你们扈尔扈部向来欢迎善良的人。与我一起的那两个丫头……你可否带她们回你那里?”

   “你……”他的神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道:“我答应过你,战事一结束便保你们离开,自然不会食言。你不必迁就……”

   阮小幺拦住他的话,“不是迁就,是恳求。慧持与慧书既是女子,年纪又都尚幼,如今又再回不去慈航寺,没了安身的地儿,谁知会流落到哪处?我自是希望你带她们走,有你照看着,我才可放下心。”

   两人说话间,已见十一避进了左间,且将相隔的帘子放了下,不去打扰他们。

   她心中着实没个底,只期期盼盼望着察罕。

   只听他道:“你只说让我带她们走,你自己呢?”

   阮小幺只笑了笑,罕见的露了些憨态,道:“自然是希望你也将我带出营,出去后,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喽……”

   察罕无奈,将心中所想弃到了一边,终是被她给逗笑了。

   他这一笑,倒是散了自进这屋便一直萦绕在面上的一些不乐,杀伐之下,另现了一种世族子弟的俊雅。

   她不禁动容,“你早应这么笑笑了……”

   闻言,他原本微扬的嘴角却渐渐又消散了弧度,只道:“估摸着再过几日,我的调令便会传达,届时我自会禀报将军,带你们出营。”

   她心内喜意透到面上,又与他多聊了几句。然而没说到一会,他便借了个原由告辞了。

   阮小幺一人徒留在偌大的偏厅,慢慢掩了笑意,有些惑然。十一见外头人已走远,这才转了出来,就这短短的时间里,还给自己找了点活儿,出来时手上还捧着一小盘干草药。

   “我总觉得……”她喃喃着道不出口。

   “他有些疏远?”

   十一这一接口,倒是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她疑问道:“你怎知他疏远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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