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替我说话了?”乌丽珠脚步一顿,回头瞪住她,“你一个劲儿地跟着我。dangkanshu.com到底有何企图!”
阮小幺却道:“郡主,你不是要赏花儿么,方才被搅合地兴致都没了,如今料想侧妃也不在羲和苑,我陪你去散散心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乌丽珠虽不大喜欢她。看着那面上温和的笑意,恶毒的话也说不出口,想看她肚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便随她去了。
羲和苑的景致与方才别无二致,只是侧妃早已回了。恐怕连着几天都没心思来此。乌丽珠边走着,四处看着自己无比熟悉的一草一木,触景伤情,差点又放声哭了出来。
阮小幺问道:“郡主认识殿下的时候多大?”
乌丽珠吸了吸鼻子,这才哼声道:“十岁。”
“可与我说说?”她轻言细语。
郡主呆立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当日的情景,低声开口,“那是我第一次随阿爹与舅父上京朝贡,进了外宫,见着他,他正在国子监读书,挺瘦的……”
那时他还未参与朝政,也没有自己的府邸,在皇子皇孙众多的宫中,地位甚微,其他世卿王公家的伴读都时常言语奚落他。
乌丽珠去时,正撞见一个伴读在二皇子的怂恿下,偷了兰莫的书去。太傅来时,一眼瞅见兰莫案上无书,狠狠抽了他几戒尺。
当时的小少年沉默寡言,只忍耐受了,向太傅赔罪,对四周兄弟们的冷言冷语毫不在意。
她正是胡闹的年纪,在家又被宠惯了,最看不得这种以多欺少之事,踢了门便指着太傅鼻子骂道:“老昏眼的!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你还有脸当个夫子!”
踢了砚台、翻了书案,揪出了那伴读,搜了书出来,整个儿将国子监皇子书房翻了个底朝天。总之仗着阿爹的权势,侍卫也不敢碰她一根汗毛。
“所以你美女就英雄,喜欢上他了?”阮小幺总觉得哪里不对。
乌丽珠一口气憋在了嗓子里,卡壳了。
好半天,她才无比懊悔道:“我不应该骂他的,若当时我好言好语对他,指不定他就爱上我了……”
阮小幺:“……”
年幼的乌丽珠自然看不上兰莫那性子,大闹完国子监后,又把兰莫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估计兰莫后来那么避着她,也是有年少时的阴影。
乌丽珠回忆完惨痛的旧事,喃喃道:“他若能忘掉旧事,与我从头再来多好……”
阮小幺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奴婢瞧着殿下不怎么讨厌你,”她思来想去,安慰道:“虽对你无男女之情,却把你做妹妹看着。”
乌丽珠闻言,眉头一皱,又松了下来,“什么叫把我视作妹妹!?”
她娓娓劝道:“这是好事儿啊!你可知这世间最易断的与最坚韧的事物是什么?”
乌丽珠用眼角瞥着她。
“世上最易断的,是男女之情;最坚韧的,是亲情。”阮小幺说得天花乱坠,“男欢女爱,当时是甜美无比,然激情褪后,便互相生厌。你瞧侧妃长得花容月貌,你敢说殿下初与她成亲时,没有一点恩爱么?可是如今呢?她独守空房,殿下早已心不在她身上。但亲缘之情就不同了,他将你视作妹妹,任你多胡闹、撒性,他只为你收拾烂摊子,虽面上冷冷淡淡,心里头却从未真正恼过你。否则,依你的性子,在皇子府闹上一次两次,他早不让你进门了!”
郡主听得一愣一愣,果是觉得有道理,然而忽又驳道:“方才他不就凶我,不许我再来么!”
“你看他可真是那等意思?那不过是安慰安慰侧妃的言语罢了。他知我要为你求情,好顺水推舟,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里是真正不让你进府?”她道。
郡主这么一听,想了想,愈发觉得确是如此,紧蹙的眉头不自觉便松了开,面上生了些恍惚。
阮小幺又趁热打铁道:“想你也有弟弟妹妹什么的,他们犯了错,你虽一时气,还能气一辈子?过后不又好了?”
乌丽珠苦想了半晌,一时舒缓一时难过,最终,轻声道:“我还是想要他喜欢我……”
阮小幺回望了望四周,下人们都退了一两丈远,此处即便是大喊大叫,那头恐怕也只能听着轻声细语。
她叹了一口气,道:“郡主如今知晓思而不得的苦楚了吧!”
郡主恍若未闻,半天,才向她道:“你甭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知他如今喜欢的是你!”
她说时意有不甘,却没了以往满心的愤恨与厌恶。
阮小幺呵呵直笑,不答反道:“这样说吧,若如今皇上相中你了,要你嫁入宫中,你可愿意?”
“你胡说什么!”乌丽珠一惊。
“打个比方而已,若是一定要你做妃子,你会欢喜么?”
“自然不会!”她重重哼了一声,“谁稀罕!嫁了她,我往后可就是兰莫的娘了!”
阮小幺艰难将自己从“兰莫的后妈”的想象中拔出来,回到重点,道:“这不就行了,你有幸可以追随着自己喜欢的人,奴婢却因命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