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叶望北笑眯眯朝他拱了拱手,“林兄好久不见。qdhbs.com望北如今赋闲在家,多日不曾见过同僚了。近日林大人可好?尊夫人可好?听闻林兄前些日子又得了个儿子,改日满月酒时,望北定要送上一份厚礼。”
叶望北是有意拖延时间,是以语速极慢,慵懒的与林致远唠着家常。
林致远被他问地一愣,方要寒暄几句才反应过来,怒喝道,“你不要与我言说其他。叶昭违反皇命,扣下军情不报,又私劫苏家囚犯,已是谋反,论罪当满门抄斩!来啊,给我上,死活不论。”
叶望北方才一点笑容迅速冷了下来,怒喝一声,“儿郎们,冲锋!”
奔雷上百死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又是久经沙场,林致远带的三千人哪里是对手。何况叶望北出身不高,能赚到如今成就,在军中威名并不在叶昭之下,那三千将士见着旧日长官,哪里下得去手。
两边一个是背水一战,一个心存疑虑,甫一交手,竟是叶望北站了上风,来回冲锋了一番,百名死士死伤不过几人,林致远的人却死伤数十。
只到底是狭路相逢,见了血光,两边皆是不在保留,但见叶望北一杆长枪在人群中来回冲杀,白缨很快染红,一身银盔也带上了血色。
他目光悍然,所到之处,乃是一条血路。
与此同时,叶楚按着既定路线继续往南狂奔,如此又跑了两个多时辰,叶望北才带着残余旧部跟上来,但见他身上带伤,白色披风被血染得紫红。百余死士只余下不足五十人,血腥味扑面而来,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叶楚与叶望北换了马,瞧着他狼狈模样,轻声问道,“如何了?”
“林致远带了三千人马来追,杀了他一千五,带人饶了路把他们甩掉了,只是早晚还得背追上,到时候只怕没那么好拜托了。”叶望北一边说,一边擦了擦额角的血,神色凝重,“叶昭呢?还没到?”
“只怕是路上被拦住了。他亦是孤军深入,便是汇合了,这一遭也是九死一生。”叶楚小声说着,不敢叫后头叶家人听见。
此事因了时间仓促,叶楚并不见得好好端详,原本他与叶昭早已商议好了,准备叫苏芷晴生下孩子,先秘密将叶家这些个小辈带离京城,随后再以宫中内应,寻个理由让苏家被发配。谁料到皇后竟是如此沉不住气,而秦怀瑾也对苏家有所忌惮,顺水推舟,倒叫叶昭的计划提前了。
叶楚只得快马加鞭送信给叶昭。叶昭彼时还在强攻金陵,金陵城池坚固,最少一个月才能攻下,如此便只能用沧州时的老办法,领了二十名死士前去刺杀沈静虚。
沈家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两次都未成功。叶昭无法,只得按着叶楚先前给的阴毒法子,引水淹城,才算了了这场仗。随后片刻不曾休息,连夜带一万轻骑,一路绕过险要卡子,直逼京城。只为了接回叶家老小。
然则他必定并非神人,这一路上,终是被一处守军发现,缠斗了些时候,耽搁了时间,并不曾按照约定在相国寺接人。只此事他出征前已与叶楚商议过,是以叶楚并不意外,按着约定地点带人往那边去了。
这段时间,苏芷晴已然没了观察时局的心思,腹部传来的阵痛清晰地告诉她,孩子确实是等不了了。马车颠簸更是加快了这一过程,及至骤然停下时,苏芷晴已然是强弩之末,□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她知道,已然是不能等了。
“小七!”她捂住肚子大喊了一声,下一刻便因为骤然加剧的疼痛晕了过去。
只这样的昏阙不过瞬息,朦朦胧胧间苏芷晴只觉得有血腥味扑鼻而来,顿时恶心的厉害,方要吐出来,□的钝痛却比方才还要厉害上许多,让她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萧焕水,你给我想点办法啊!”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苏芷晴昏昏沉沉睁开眼,便发现叶昭正抱着自己,亦是一身狼藉。
萧焕水满头大汗,身上仔细查看苏芷晴的情况道,“她得醒过来,要不然使不上劲,孩子会憋死的。”
苏芷晴一听此话,神色间愈发清明了许久,伸手拉了拉叶昭的手,叶昭这才回过神来,见她睁开眼,立时道,“醒啦醒啦。”
这时节,苏芷晴尚且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打量叶昭。
叶昭比之二人分别时又瘦了些,灰头土脸的,身上穿了件脏兮兮的盔甲,分不清沾上的是血水还是汗水。
“醒啦,那就准备用力啊。”萧焕水一听,抬起头来,取了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瓷瓶,倒了药丸给苏芷晴塞下去,“大补的,你攒点力气。”
苏芷晴轻轻喘息,点了点头。
“叶昭,这是哪里?”她问。
叶昭道,“这里还在秦怀瑾的势力范围,你要生了,实在不能再颠簸了,我们便寻了户农舍,等你生了孩子再走。望北带着叶家其他人先走了,现下大概已经过了长江了吧。叶楚和小七带人引开追兵。苏家上下如今尽数都在金陵,好好的呢。等你生了孩子,咱们就可以回去了,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
叶昭一边说,声音都是哽咽的。苏芷晴便点了点头,她感到身体再次坠痛起来,不禁呻吟出声。
为了防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