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烟默默的为自家二哥点了根蜡,偷偷瞥了眼柳氏神色,张烟心说:要坏菜了呀二哥,你绝对要绷紧皮子哟,媳妇儿没到手,旁的人就上杆子凑过来,一顿削肯定是跑不了呢!自求多福了您呐!
☆、第79章 大胆的姑娘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场面变得异常诡异安静。dingdiankanshu.com这条胡同里住着的大多是勋贵人家,一堆人围在门口到底叫人笑话,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有陌生面孔探头探脑,偏那位姑娘无一丝窘迫,神情坦荡,立得笔直,一脸笑盈盈的望着柳氏,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周遭众人探究的眼神。
只这一照面,便晓得这位姑娘不是个好相与的,到底家丑不外扬,柳氏同吕氏暗暗交换了个眼神,吕氏轻轻颔首,便领着女儿登上马车,缓行而去了。都是大家主母,这点事儿连棘手都称不上,顶多有些膈应罢了。但凡家中有几个出色的子弟,总会有那么一些这样那样的小麻烦,总归柳氏也不是个拎不清的,会给她们一个交待就是了。亲事还没成呢,她没必要操这份儿闲心呢!
看瞧着马车拐了个弯,消失在路口。柳氏看向红衣姑娘,眼神微动,将那人上下扫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矜持的笑意,气势外放些许,凌厉压迫之感瞬间便教那姑娘神色一僵,之后便见柳氏面色温和,轻轻笑道:
“姑娘即是要寻我家小子,便进来说话吧!”
一脸好客的样子,往里让了让。那红衣姑娘略一迟疑,咬了咬唇,索性迈步上前,跟着柳氏往张家门里走去。而张烟和盛诺顿时化身路人甲围观党,小眼神儿一对,同时眼睛化作探照灯,颠颠儿的跟在后头,随着柳氏脚步想要一探究竟。张烟眯着凤眸,砸吧砸吧小嘴儿,这是要开演大戏的节奏啊!追上门的姑娘哟,她家玉树临风的大哥都没这待遇呢,二哥牛啊,竟让小姑娘追到家里来了,真人不露相啊!
略走几步,盛诺神情一顿,徒然停下脚步,招来身边儿嬷嬷耳语几句,瞧着那嬷嬷快步离开,便转头与张烟对视一眼,随即齐齐弯了弯眉毛,笑容融融的缓步前去。
同大嫂手挽着手,张烟笑眯眯的看着路旁花草,同大嫂却是一样的心思。那女人虽说要找张林松,但这对姑嫂却半点儿告知张林柏的意思都没有。开玩笑,虚荣心这玩意儿,不光女人有,男人照样不缺,听到有女人恋慕,就算没那心思,也不免生出些得意,亦或者,心生好奇,想要瞧瞧那对自己有意思的女子是何模样儿,到这儿就坏菜了不是!男女之间那点儿小情思,大抵便是从生出好奇之心开始的……话说,其实她俩都对那柳家姑娘印象挺好,她们可不想节外生枝,凭白惹出变故,凭的让人不喜。
招待客人便是在正厅里,丫鬟上了茶,屏退闲杂人等,几个女人各坐一处,柳氏垂眸宽着茶叶梗子,慢悠悠的喝着茶,好似对突兀找上门来的姑娘丝毫不好奇,张烟和盛诺学着柳氏模样儿,都低头不语,眼睛细细瞄着青瓷茶杯,好像能看出花儿来一样。
主人家这样态度,便教那姑娘生出丝难堪来,抬眼望一眼上首美貌傲然的美妇人,视线微移,又瞥了眼对面容貌明艳的盛诺,以及精致绝色的张烟,随即目光在张烟微凸的小腹打了个转儿,眼皮默默垂下来,心中思绪翻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涵养使然,即使心中不喜,柳氏还是搁下茶盏,抬起眼帘,望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姑娘,温和开口:
“小姐贵姓?”
听到柳氏询问,红衣姑娘神色一震,立时挺直脊背,端庄无比的微微颔首,巧笑嫣然,清脆声音扬起:
“夫人客气了,小女姓萧,夫人是长辈,称小女一声亚兰便是。”
“呸!”张烟埋在茶杯中的半张小脸儿一抽,吐出一个茶叶梗。听到这话,张烟忍不住好奇的抬眼瞥去,细细打量这萧亚兰的眉眼,越瞧心中越是生出一种很是不妙的感觉。
啧啧,这姓氏,这眉眼——无端的教她回忆起一些不那么美丽的人和事。忽然听到身侧茶杯同案几磕碰的声响,下意识的扭头一看,恰好同盛诺撞了个对眼儿,瞧着盛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儿,显然是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萧亚兰,心中滋味儿难以明辨。
——这个倒霉催的,都离开兖州了,怎的还是逃不开这家人,阴魂不散啊真是!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张烟心里头琢磨开来,大致猜出这是萧家哪位的千金!到京都之后,老爹便圈着两位兄长,闭门苦读。要从老爹的高压政策下抽出空闲勾搭小姑娘,怕是不能够的。这么一算,便只能是在兖州时的旧债了,不过,那几年她家兄长们也是家里学院两头跑,秦夫子的课业差点没把他俩给压扁了,平日累的跟死狗一样,出去使坏的难度也挺高来着。
左右一盘算,恐是在学院偶遇的可能性最大。张烟摸着下巴,脑洞开始奔腾,她仿佛记得二哥曾提过那么一次,说是他同窗的妹妹,就读芳草帼苑的一个姑娘,好像是个声名鹊起的才女,等等,唔,对了,那姑娘就姓萧来着。
彼时,她还没遇见萧家那几个奇葩男女,只是脑子里一晃神儿,便给抛到一旁,不予理会了。
张烟小眼神儿隐秘的瞄着传说中的‘才女’,心中默默感慨,这么个出息姑娘,必须得是还算靠谱的萧家大房养出来的,那位苦逼的萧家长子,张烟也听说过得,要不是他hold的住,萧家早被人扒皮揍个百八十次了,一人能干也禁不住一家子贱人横生呢!
可是,他们俩家没什么交情吧!呃,好吧,除了几次十分不美好的见面,其实应该算是陌生人吧!
张烟看着对面笑意软软的萧亚兰,心里头泛嘀咕,要说她二哥招惹这姑娘,她第一个不信,就凭这姑娘这要命的姓氏,她二哥就不可能多看她一眼。话说,当初萧四干的破事儿,在张家可不是什么秘密。林柏跳起来要去拍板砖,还是她拦着的呢!
交情?呵呵,鬼扯的吧!
张烟缩在一旁兀自出神,柳氏却是眉眼不动,听了萧亚兰自报家门,心里头打了个转儿,却是已将这姑娘家世三代默默过了脑门儿,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萧小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至于叫闺名了,算了吧,她们可没那么熟。对于林柏,柳氏更是只字不提,她家儿子要是清白有损,儿媳不依谁负责?
听出柳氏话中疏离,萧亚兰笑容一僵,随即想到心中念想,便强忍了羞涩,抿了抿嘴唇,努力让自己显得大方一些:
“小女,小女曾求学兖华芳草女苑,同林柏师兄偶然结识,多次讨教学问,师兄助我良多。后因家母实在挂念小女,思之成疾,无奈小女只得退出学院,赶回京都尽孝。日前,无意间听闻,师兄一家已是回到京都,小女想着师兄曾对我多有关照,依情依理,小女都该上门拜访才是。”
话说一通,萧亚兰抑制不住的脸颊通红,眸光流转,波光粼粼,满腹情谊跃然眼中,遮掩不住。
柳氏看着这番情形,眼底渐渐冷然,只那萧亚兰丝毫不曾察觉,脑中蓦然思及适才门口处那一双母女,心中划过丝不安,顿了顿,眼中掩着些许探究,迟疑道:
“许是小女鲁莽,今儿瞧着,竟像是打扰了贵府宴客。”
啧啧,张烟满是兴味的瞅着萧小姐,心中暗暗咂舌,这姑娘胆儿够大啊!找男人不算,还想着刺探敌情,心眼儿不少呐!
盛诺同样对性萧的没甚好感,眼瞧着萧姑娘很有点那么毛遂自荐的意思,也只含笑不语,只做壁上观。她很认得清自己身份,不管结局如何,小叔子的婚事可没她发挥的地儿,围观看戏就好。
柳氏可没那般好心情,刚定下婚事,这就来个上门搅局的,尤其这婚事还是她先回娘家张的口,当着人家面出了这么一遭,柳家没说什么,这还什么都不是的,就先防上了,可真叫人堵心。
男女情事最忌拖泥带水,还是萧贵妃的娘家侄女,呵呵!生怕她不够闹心么!柳氏面色温和,语气却透出微微冷意,顺着萧亚兰话音,直截了当挑明道:
“教萧小姐见笑了,确实是我张家贵客,也不是旁的,正是林柏定亲人家。”
“定亲?”怎么可能!
萧亚兰脸色徒然煞白,惊愕不已的睁大眼睛。
柳氏笑意浅浅,微微点头,望着萧亚兰似有不信的眸子,慢悠悠睁眼瞎话:
“是呢!早前就定下亲事,婚期不过几月后。”说罢,好似想到什么,柳氏凌厉凤眸微眯,透出屡屡柔和,缓声道:“我仿佛记着,萧小姐兄长也曾为我儿同窗,既如此,待得成婚那日,可要来喝杯喜酒啊!”
一副欢喜模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熟悉的不行呢!张烟暗暗的同盛诺挤眉弄眼,埋汰柳氏诓人都不带眨眼的,得来盛诺一个高冷白眼儿,无奈消停挪身,窝在椅子里,静静拿果子磨牙,瞧着失意女子魂失魄落。
萧亚兰眼圈微红,衬着惨白的面色,平添几分可怜模样儿。只是胸中自有傲气,到底做不来撒泼瞪眼,不过低头片刻,便平复心绪,同柳氏等人闲谈开来,不失礼数。
张烟在一旁观望,不禁暗自叹息,倒不如柳氏那般瞧不顺眼。这要是搁在现代,真是太正常不过了,就是比这还主动的也不是没有!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只是——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在这样一个大的时代背景下,这么干确实有些过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不是说说而已,风气使然,已成习惯。试图挑战一把礼教,哪怕只是些微出格,最终吃亏的还得是自己不是!
并不是说勇敢不好,只是,与男子相比,无论何时,女子总是活的艰难一些。张烟一直认为,同律法一样,熟读清楚是为了找漏洞,遵守大制度下的规则,同样可以如此。
直冲蛮顶反而会起反效果,就好比萧亚兰,直愣愣登门,叫嚷出二哥的名讳,能不能见着人且另说,退一万步,哪怕能嫁入张家,可是已经惹得婆婆不喜,这时候可没分家单过那一说,惹得顶头上司不喜,日子能好过么?所以,萧姑娘这一步已是走错了,哎——
瞧着萧亚兰略显萧瑟的背影,不知怎的,张烟心中莫名伤怀。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耽搁了不少时辰。当丫鬟前来禀报,世子来接她时,张烟一下子跳出悲伤的小泡泡,猛地跳起来,紧张的看了看更漏,便忍不住呲了呲牙。
完蛋了有木有!说好的今儿早些回去的,下午洛凌渊会带了太医请脉,可这个点儿,过大发了好么!她都可以想见男人的黑脸有多——呃 ,漆黑!
果然,不过片刻,洛凌渊已经龙行虎步,大步迈到门前,心虚非常的张烟立时便颠颠儿凑了上去,小脸儿谄媚的笑着,讨好的叫了一声:
“爷!”
洛凌渊面无表情,眼神都不带斜的,只礼数周到的同柳氏施礼,道:
“见过岳母!”
其实凭洛凌渊身份大可不必如此,可这番更能表示他对张烟的看重,柳氏心底明白,更不会端着架子,视线瞥过闺女讪讪的笑脸,便知道这妮子定是不妥当了,反射性的瞪了她一眼,转头面对洛凌渊,却是笑的慈爱:
“女婿来了,来接烟儿的吧!今儿时辰不早,我就不留你了,你们赶快回去,同王妃请个安,好教她安心。烟儿性子总毛毛躁躁的,女婿你多担待。”
到底忍不住,拐个弯还是给张烟求个情。她真是操心的劳累命,柳氏心下感慨,却是忍不住又瞪了张烟一眼,这个祖宗——
洛凌渊面色不变,只是声音温和许多,颔首应道:
“烟儿很好,您放心。”
再多,就没有了。洛凌渊的耐心全都给了张烟,对着柳氏她们,这已经是极限了。
柳氏也不在意,只一个劲儿的催着张烟她们赶紧回去,不放心的送到门口,瞧着张烟被洛凌渊扶着上了马车,这才松了口气。
刚想转身回府,冷不防的却瞧见马车帘子一掀,蓦的张烟探出脑袋,对着她们挥了挥,还有很兴致的做了个鬼脸,下一秒便又缩回头去。柳氏瞪着眼睛,捂着自己心口,盛诺忙上前一步搀扶着,便听到柳氏木愣愣的望着马车消失在远方,口中喃喃:“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这魔星,简直要了命哟。”
☆、第80章章 喜讯
本来洛凌渊其实没怎么在意,媳妇儿年纪小,念着娘家想多磨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妮子上马车也没个消停,一个没注意,肚子磕着窗板,探出脑袋去了。那架势瞧得洛凌渊眼皮一跳,不怒也怒了。
回到王府,张烟颠颠儿的跟着洛凌渊,眼瞧着男人步子走的飞快,自己那小细腿儿跟不上,抹了把头上的汗珠,眼珠子一转,徒然道:
“哎呦——”
就见前头男子高大的身影顿时一滞,
急忙转头看来,见张烟皱着小脸儿,双手捂住小腹,神色很是痛苦,立时脸色一变,身影一动,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张烟身边儿,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眉头紧蹙,眼神流露着担忧之色,“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罢就想将张烟拦腰抱起,疾奔着找太医去。
张烟哎呀叫唤着,见得洛凌渊回头过来,凤眸微微微微斜睨,然后倏地抱住男人手臂,死死的搂在怀中,紧接着脸色一变,痛苦之色尽敛,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眉开眼笑的往洛凌渊怀里挤去,嘟着嘴喜滋滋笑道:
“可逮着啦!哎——你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呀!”
张烟嬉皮笑脸的卖萌,脸蛋儿红润,哪有一丝不好的迹象。再傻也知道被忽悠了。洛凌渊眉眼不动,周遭温度却是下降许多,然心底到底是松了口气。张烟毫不客气的将自己大半重量压到洛凌渊身上,眉开眼笑的,脸皮崩厚了往洛凌渊那儿蹭,至于冷脸什么的,她才不担心呢!张烟偷偷瞄了眼身后作势相扶的宽厚大掌,心中暖意融融,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男人定然比她自个儿还心疼呢!
俩人就这么一个冷脸,一个眯眼笑得无赖的往内宅里去,后头跟着的桃子几个丫鬟,一个个的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胸口,都有些不敢抬头往前看,主子脸皮厚的,那个谄媚样儿,真是不忍直视啊有木有!
总还是注意着分寸,瞧着有人影出没,洛凌渊无奈将身上的牛皮糖拨下来,瞅着那张笑呵呵的小脸儿,竟有些无从下手的挫败感。洛凌渊自嘲的想到:到底是自个儿宠出来的,如今可不是自作自受嘛!最叫他憋屈的是,自己竟然还挺甘之如饴,真是奇了怪了!
男人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的盯着张烟,弄得她更为心虚,心中没底,面上却越发甜蜜,晃了晃男人的手臂,甜丝丝的叫道:
“爷——”拖长的音调,透着一丝讨好。
出神的思绪被耳边一声软糯甜叫给招了回来,眼神微转。瞧见有了反应,张烟连忙露出一抹诚意满满的微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我知道错了,往后再不敢那般不经心了。”说罢,顿了顿,微微贴近男人,扬起脖颈,温热的气息吹拂着男人耳郭,小声软软的撒娇道:“你别不理我!你这样,我心里可不好受啦!”
甭管说的是什么,只这娇娇惙惙的小语调儿就让洛凌渊剩余的一丝半点的怒气消失于无形,再低头一瞧,好嘛!他还没说什么呢,那头小媳妇儿撅着小嘴儿,先已经委屈上了。
哭笑不得一挑眉,瞧瞧,这都叫他惯成什么样儿了!心下暗叹一声,罢了,真是上辈子欠她的,他总是护着她就是了。于是大手一揽,护着张烟往拱门里去去,一边儿淡淡的轻声道:
“安太医正等着呢,请脉是大事,往后经心些。”顿了顿,又道:“等生了孩子,我带你去别院住一段时日,你不是喜欢温泉么,西郊新出了个上等温泉,到时好教你松泛松泛。”所以,这几个月,你就老老实实把孩子妥当生出来先!
最后一句话,洛凌渊没说出来,却是自个儿心疼,不愿惹得小媳妇儿不乐意撅嘴儿。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是哄着媳妇儿呢!
张烟也是明白的,闻言眼睛蓦然一亮,转头看着男人一如既往的黑脸,却是忍不住窜上去亲一口,太贴心了有木有!张烟偏着头,笑的眉眼弯弯,连连点头应道:
“好,那咱们说定了,你可不许变卦啊?”
洛凌渊眼中笑意微闪,语气淡淡的道:“嗯。”
得了保证,张烟喜滋滋的脑袋一偏,有巴进洛凌渊怀中,由着男人带着她的重量往里拖,一路上不时小声嘀咕着,单方面聊的很是嗨皮。
到了自个儿院子里,安太医面前案几上,茶都换过三回了。见着正主来了,二话不说,收拾抄家伙整事儿,随身小箱子里一样样抽出摆好,张烟手腕送上,老太医垂眸把脉不语。
大夏倒是没有给女子把脉覆个丝帕什么的规矩,男女大防倒也无须防在这上头。
短短静默过后,安太医胡须颤颤,颔首示意:
“劳烦世子妃,换上右手。”
张烟依言,可听话的把自己右爪子搁上去,又是一阵静谧。
洛凌渊端坐一旁,面无表情,深邃黑眸紧紧盯着安太医神色,半丝不漏。这会儿瞧着太医时而皱眉,时而捻须,紧接着又请了左手把脉,不禁的眼眸微沉,周身气压也徒然压抑许多。
这点儿情绪变化,当然瞒不过皇宫里混了大半辈子的安太医,当然,洛凌渊也没想瞒着就是了。是以,安太医眼皮都不带抬的,只顶着男人锋利的眼神,顽强的把完脉,这才收回手,捻须沉思片刻。洛凌渊一见这神棍似的架势,手指就微微一抖,忍不住手痒痒,眼睛微眯,就在他将要伸出手臂同安太医的衣襟打个招呼前一秒,耳边徒然传来了安太医轻咳一声后,沉缓略带沙哑的声音:
“恭贺世子爷,世子妃一切安好。”
洛凌渊一怔,随即手握成拳默默的收了回来。而安太医也跟没看到似的,脸上的褶子皱成一朵菊花,笑眯眯的望着洛凌渊,眼底带着一丝揶揄。显然两人是见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