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罕进到尚巴堤的别苑时,水神官紫央早已候在那里,她神情淡漠冰冷,像一块千年寒冰静静伫立。
“军医呢?尚巴堤如何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格罕冷声问着水神官。
紫央抬眼看向他淡淡道:“军医束手无策,我让他先去照顾其他受伤的士兵。”她转眼扫向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病容的尚巴堤。“听说他是被一名叫雷观绍的人刺伤的,据说此人跟阳妍有些不清楚的关系,看到是尚巴堤要来缉拿阳府的人,他拉着阳妍要走,尚巴堤要他放开阳妍,那雷观绍就忽然暴起,刺了尚巴提一剑,然后突围逃走,事情就是这样。”
格罕拉起尚巴堤的手腕,一边回想入云尊者曾教过他诊脉的零碎记忆,两指搭在尚巴堤的手腕上,替他切脉,渐渐皱起了眉。
紫央在旁看着,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道:“那人剑上有奇毒,从伤口处蔓延开来直达心口,除非你能以深厚内力替他逼毒,否则,他绝活不过十天。”
格罕并不说话,脸色无喜无怒,冷酷平淡如常,心里却已经快速地思索,这一种毒……难道是针对他来的?目的是要趁他失去功力的时候取他性命?
紫央脸色又更冷寒一些,如霜如雪,只听她沉声道:“可我不赞成你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你等同必须失去武功几天,这实在太危险了,我族有奸细的事情我已经听说,如果你真的出手救尚巴堤,这岂非给那些密谋之人有机可趁?”
格罕此刻心中已有定计,转头朝紫央云淡风轻般道:“我会救他。”
“什么!?”紫央怒斥一声,忍不住拍桌而起,一向冷然无波的秀容,终于在这刻起了天**澜。“你疯了是不是?区区一个尚巴堤根本不值得你冒这种危险!”
格罕眼神森冷地看向她,冷笑道:“水神官竟也不分尊卑,胆敢对本帝大声斥喝了,到底谁才是今日火罗帝国的主人?”
紫央双目冒火,高声怒责道:“你是火罗大帝,那就更应该负起责任,而不是把自己往危险中推,你的命有多重要难道你不知道吗?!”
格罕眼底闪过一抹凛冽寒光,俊眉微扬,傲慢道:“本帝自然知道,却不用你水神官瞎操心!”
紫央似是怒极,冰霜般的白皙容颜微微泛红,狠狠瞪着格罕那唯我独尊的傲慢神情,两人相互怒视良久,紫央才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身侧的拳头
,寒声道︰“你一定要救这个人是不是?”
格罕面无表情冷冷道:“这是本帝的事,你管不着。”
紫央眼光森寒,脸上冷得可以刮下一层霜,忽然不发一言,身影一闪到了尚巴提床侧,格罕只道她要先下毒手,直接杀了尚巴提便可以阻止他逼毒,脚下飞掠,抢到了紫央身前,同时手上挺直金雷神鞭成剑,尖锐的冰凉顶端眨眼间已抵在紫央的脖子上。
“你这什么意思?”紫央停下动作,抬眼看向散发强烈杀气的格罕。
“本帝才要问你想干什么?”格罕沉声厉问。
紫央忽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冷哼道:“你以为我要杀了尚巴堤?”她伸手运劲拂开金雷神鞭。
“我是要救他,你不在乎你的命,可我在乎。”
紫央一脸凛然决绝,却在心里暗道:我们绝不允许你抛弃火罗帝国,你是我们选出来的,我们不能承担天神谕意竟会出错的后果,如果火罗帝国真的因为我们选错人而四分五裂了,神官还能是神官么?我们还要怎么存在于火罗族人眼里?!
格罕放下金雷神鞭,收敛惊人杀气,目光异样地看着紫央:“你真要替他逼毒?”
“怎么?虽然我的功力比不上大帝,尽力一试也未尝不可,就算我暂时失去武功也还有水神法力可保身,既然我阻止不了你,至少可以代替你吧。”紫央脸色沉凝郁闷,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说笑。
格罕似笑非笑地道:“那我替你守着,你现在就开始逼毒吧。”说罢手一挥关上了门,接着坐了下来,替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来啜饮了一口,又瞄了紫央一眼,像是在说你怎么还不动手?
紫央愣了愣,才明白他还是不相信自己是真的要救尚巴堤,才坐在那边监视着,以防她骤下毒手。
“你不用这样盯着我。”紫央粉脸含霜,神情虽极为冷郁,却也开始动作,一手搭抬起尚巴堤,让他盘坐于床上,自己则坐在他身后抱守归元,两手十指捏起法印,只见她头顶隐隐有白气冉冉上升,一手掐着莲花指搁放在膝上,另一手掌则搭在尚巴堤的后心。
利皇格罕不发一语,只是在旁默默看着她的运功法门,显见就算是神官,修练方法也跟一般人一样,先要有内力才能驱动法印或阵法,至于她所说的水神法力应是需要配合咒术和口诀引动的一些幻像,不过也仅止于保命而已,却没有攻击的力量。
他忽然回想到那日与地神官索烈一役,地神官似乎连反抗都没有,就这么轻轻易易被他打了个灰飞烟灭,可见得他并未使用地神之术,竟然连保命逃生的念头都没有,或许,索烈早已打算在讲完了那个秘密后,就要随着那些恩怨一起死去。
真是岂有此理!?凭什么他们一个个都用死来逃避,却留下这些滔天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