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
“叫我夫君。”他说。
她抿了唇,低头瞧着那玉佩,想到可能真有所谓的命运存在,眼前的玉佩或者更是某种昭示,或者下一刻就可能离开这个心心念念的男子。她便无所顾忌,想要叫他夫君,何况她原本早就想这样来称呼他了。于是,她张了张嘴,却到底还是羞涩,只低低地叫了一声:“夫君。”
也是随着这一声夫君,她羞得不行,整张脸都滚烫得不得了。张赐听得满心欢喜,还不依不饶地说:“再叫,再叫。我还要听。”
她对他的撒娇没抵抗,完全拗不过他,便就遂了他的愿,叫了他好几声:“夫君。”却不曾想,一直满心欢喜张赐竟然落了泪,捧着她的脸,动情地说:“我曾以为,终我一生,都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但我终究遇见了你,你不许离开我,想都别想。”
“好。”她笑着说,但这玉佩的出现,还是让她觉得极其不安。
张赐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便拉着她的手,说:“这信物的另一面是需你亲自刻上你的名的。”
陈秋娘心凉了,这玉佩如果刻上“云”字,就真的与她在穿越时空之前见到的那个玉佩一模一样了。她从心底抗拒这件事情,所以,她说:“那我刻一个‘秋’字。”
“不能呢。”张赐摇头,又细心解释说张家的当家祖母的信物之名是族长上报于元老会,元老会审核,录入族谱的。张赐早在动身来沧州之前,就已将她的名字报上去,前日里收到了回信,便是同意了‘云’字。
“你都没与我商量商量。”陈秋娘嘟囔。
张赐被她这一句话弄得冷了片刻,才问:“你却不喜这名么?”
她摇摇头,说:“不是。”
“那为何?”他瞧着她,忽然转了话,“你这脸色怎么又不好了?莫不是病了?”他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他自己的眉头就皱起来,有些责备地说,“你这额头这样烫,却也不告知我。”
“我没事呢。”她回答,也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嘴硬。”他狠狠地说,将她涌入怀里,说,“你身子不好,去歇息。明日里,我们不启程,等你在沧州养一些时日,我们再去往汴京。”
“不了,我真没事,睡一觉就醒了,切勿为我耽搁了行程。”她摇头。
他却不悦了,说:“我决定便是,你只管养好身体。”
他一说完这句话,就将她横抱起来。陈秋娘手中还拿着盒子与玉佩,便是略略惊呼:“你这是做啥?”
“抱你睡觉。”他说。
“我还没沐浴更衣。”她低声说。
“身子这般不好,还沐浴更衣什么?我与你一同睡,也不嫌你的。”他说。
陈秋娘瞬间就被他这话炸懵了,心里只在重复一句话‘我与你一同睡’。从前,他们即便身处一室,也有事出权宜共躺一张床的,但他却从没这样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呢。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莫不是给了当家主母的信物,今晚便是洞房花烛?
陈秋娘想了想,便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张赐若想要她做他的女人,机会多得很。他却一直珍惜她,便是要给她名分。而今,虽是给了信物,但到底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婚礼,他便断然不会这般对待她的。况且,她现在是身体不好,张赐必然不会动了别的心思。
但即便如此,他能说出这种话,表明今晚肯定是睡不了一个好觉。当然,她就更没有时间去思考那玉佩的事了。
她需要一个独自呆着的时刻,所以,她立马反对:“你睡外屋,我自己睡便可。”
他抱着她,挑了珠帘,已入了里屋,斜睨了她一眼,说:“你是我妻了。”
“还没媒妁之言。”她拿了这话反驳。
“有信物。”他说。
陈秋娘一惊,难道我高估这男人了?张赐瞧见他的惊讶,便是轻轻一笑,说:“好了,不逗你了。虽然我是时时刻刻都想要你做我的女人,但你还小,我们亦不曾有媒妁之言,我也不曾给你风风光光的婚礼。这种事便是万万不可做的。”
陈秋娘不好意思地垂了眸,他却说:“但你今日这般,我实在不放心。再说了——”
他说到这里,却又顿住了。陈秋娘好奇,便是坐在床边抬头看站在咫尺的张赐,问:“怎了?”
“我,喜欢抱着你入睡。”他倒是说得不好意思了,一说完就看着旁边的衣橱。
陈秋娘也羞涩得很,便也不接话,兀自脱了鞋上床拉了帷幕,将他关在帷幕之外。他将要挑了帐子,陈秋娘却是说:“我没甚事,你在此,我倒是睡不好了。”大约是她这话说得在理。张赐也颇有感受,便不坚持,只放了手,说:“我便在这屋内的软榻上休息即可。”
“北地寒气重,怎能在此对付了,还是须去床榻好些。”陈秋娘拉了被子盖上,隔了蚊帐对张赐说。
张赐却是不依她,只说多铺了几层软被不碍事的。陈秋娘也不反对,两人就这般睡下。
北地的春夜格外安静,不如南国的春夜,总是有虫鸣鸟叫。陈秋娘躺在床上,听着张赐匀称的呼吸,泪无声地从脸上滑下,滚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