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云穆雪径直去了清雅苑,她倒要看看,被打入“冷宫”的姚蔓儿如何安然自得?
刚踏入苑门,一股浓郁的潮湿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地用绣帕挡了挡,环顾四周,除了几棵光秃秃的大树再无其他风景,满院的枯叶散了一地,许是太久无人打扫,都积累了厚厚的一层。
这里,偏僻又荒芜,鲜少有人踏足,像极了“冷宫”。
也不知一向以大小姐自居的姚蔓儿如何受得了这里的生活?想想都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想着,她推门而入,只见姚蔓儿和姚梦颖同时坐在榻上,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呦,姐姐和梦颖姑娘倒真是姐妹情深,看来我是有所打扰了。”她讽刺般地说道。
听到声音,二人同时回头,发现云穆雪已赫然出现在门口,微笑地望着她俩。
“侧……侧妃,你怎么来了?”姚梦颖率先起身,上前做迎接状,心里直发虚,也不知道云穆雪有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又听到了多少?
“梦颖姑娘不必客气,我只是来看看姐姐,这儿清冷艰苦,好在有梦颖姑娘相陪,不然姐姐怕是要憋出病来了。”云穆雪边说边上前,缓缓靠近姚蔓儿。
感受到异样,姚蔓儿垂下头,眼神开始放空,和方才的状态派若两人,又恢复了痴痴傻傻的模样。
哼!云穆雪冷笑有余,还思考着如何将这条消息为自己所用。
“侧妃,蔓儿她神志不清,那天的事不是有意为之,梦颖在这儿代她向侧妃道歉了。”姚梦颖轻声细语道,试图转移云穆雪的注意力。
直觉告诉她,云穆雪突然出现,一定不会只是来看姚蔓儿那么简单,她必须处处提防,以免漏出破绽。
“无妨,姐姐是带病之人,行为举止可以理解。”云穆雪淡淡一说,随即转头望向姚梦颖,牢牢嵌住她的目光,笑道:“自从姐姐病了之后,我就许久没有和姐姐说说话了,今儿个就想趁着这机会看看姐姐,还请梦颖姑娘为我俩腾个地儿。”
要她离开?一听此,姚梦颖眸光闪烁,眼底划过一丝紧张,暗暗思量:如今蔓儿已成了痴傻之人,这云穆雪还有什么可说的?叙旧?哼!她才不信!
可人侧妃都发话了,她再执意留下怕是会引起怀疑,只要姚蔓儿保持现状,应该不成问题。想着,她微微一笑,点头应允,缓缓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一瞬间,她深深地看了眼姚蔓儿,眼里的示意之意尤为明显,得到回复,她轻轻关上了门。
此时屋里只剩下云穆雪和姚蔓儿两人,一站一坐,一笑一慌。
“不知姐姐在这儿还住的习惯不?若是有何欠缺,姐姐可以告诉我,我定当尽力满足。”云穆雪看着她说话,又并不指望她会回答,有些像在自言自语。“唉……只是可惜了,一个闭月羞花的美人儿成了这副模样,不知尚书大人作何感想?”
听到父亲的名号,姚蔓儿眸子动了动,猛地将手指放入了嘴里,一下一下地咬着。
见状,云穆雪勾唇一笑,她知道,姚蔓儿在隐忍!
忽地,她收起了方才的温声细语,突变了一张脸,冰冷透着寒气,步步逼近姚蔓儿,厉声道:“姐姐你知道你的脸是谁害的吗?知道碧儿是怎么死的吗?是我!都是我促成的!不过,你和你的丫鬟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想想碧儿临死前的模样,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空洞的眼神带着无限哀怨,哦,对了,还有她的舌头,硬生生的被我割了下来,想说说不了,只剩下呜呜的哀嚎声,直到她死后,张大的双眼凸了出来,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死不瞑目!”
她一边说着,一边凑近姚蔓儿,有意的将其带入那个血腥的场景。
“姐姐你知道吗,直到碧儿临死都在念着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呢?难道姐姐就不会良心不安吗?看着自己最亲的婢女为自己而惨死,姐姐当真可以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吗?”她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吼了出来。
“不!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姚蔓儿忽地怒吼一声,她神色痛苦,仿佛亲眼看到了碧儿惨死的一幕,她抱着头蜷缩在一旁。
“为什么不要说?你害怕了吗?因为是你的懦弱害死了碧儿!”云穆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你的害怕来源于你自己,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疯!你所表现出来的痴傻都是你刻意伪装的!”
最后一句话落地,姚蔓儿猛然间抬起了头,恰巧撞进云穆雪犀利的黑眸中。
她知道了?!她知道她是装的了!怎么办?该怎么办?
“别再装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戏码在我面前已没有任何作用了。我今日来,就是想知道你那日为何要杀我?别跟我说单单是为了碧儿,我不会信!”见姚蔓儿再也藏不住,云穆雪得意一笑,却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哼!你不是很聪明吗?既然如此,那你就猜猜啊,猜猜我为什么非要你死!”姚蔓儿抛去伪装,索性站了起来,直视着云穆雪,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云穆雪失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姚蔓儿,“姐姐,我劝你别傻了,你真以为进了这清雅苑,就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