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问罪
之前派去小丫鬟激莲歌，本来以为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应该被激起了火气，会变得争强好胜才是，若是按照小时候的样子，莲歌分明就是应该那样做才是！
可是，这丫头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一条让自己丢脸，让她和刘姨娘更加丢脸的路！采薇歌突然觉得莲歌变了，不再是那个天真谁都愿意相信的大小姐。
而现在，采薇歌选择了什么都不说，有莲歌粗布麻衣站在这里，和她与刘姨娘的锦缎华贵对比太过强烈，不管说什么这群贵夫人们也都不会相信的，剩下的只有自取其辱罢了。
为今之计，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先离开。
周围讨论的声音已经开始声讨这母女俩真是居心叵测，自己锦衣玉食，让正经嫡出大小姐这么狼狈，再配上此刻刘氏气到狰狞的脸和莲歌一副害怕发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一出庶母虐待嫡女的大戏。
也有人窃窃私语，“刚才这个庶女还一脸娇羞风光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全是装的吧？嫡小姐这么惨她自己这么奢侈，竟然刚才还说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妹妹了，这人啊，真是心思歹毒起来连脸都可以不要了。”
“就是，以后我们家可千万别让这样的儿媳妇儿进门，这心机......”
“原来采府现在是小妾当家，嫡女遭难啊，采大人据我们家老爷说可是被君上都夸赞过文臣表率的，不会做出这种宠妾灭妻的阴私事儿吧？”
......
周遭的话越说越难听，一年一度的赏梅宴已经变成看采府的这出大戏了，戏园子里看的都是编的故事，眼前这可是真的！各位夫人都抱有极大的兴趣。
刘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采薇歌心中暗道自己这个娘真是每到关键时刻总是被人左右情绪，根本成不了大事，要不是这些年有自己和哥哥在旁边劝导着，肯定不会被父亲宠爱到现在。
“各位夫人抱歉，小女子身体抱恙，母亲陪我回家吧？”采薇歌拽拽刘氏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
刘氏咬牙切齿，看了一眼面前装作瑟瑟发抖样子的莲歌，瞪了一眼，心有不甘的转身走了。
虽然衣着光鲜，现在华贵的衣物反倒成了她们的枷锁，两个人离开的样子，要比莲歌和采菱采馨灰头土脸而来狼狈的更多。
梅夫人又拉着莲歌问了许多事，最后，送了许多东西让她用。有了梅夫人此举在前，来参加赏梅宴的夫人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莲歌好像比去年的时候又长开了一些，小模样的确招人喜欢，也纷纷给了不少首饰器物。
和刘氏与采薇歌的狼狈而回不同，莲歌带着两个丫鬟满载而归，而且梅夫人特地准备了镇国将军府的马车，送莲歌回家。
虽说梅夫人与镇国将军情深，镇国将军不纳妾，但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梅夫人是知道后宅的勾心斗角的，因此，派了几个侍卫一直跟着送莲歌回家的马车，并叮嘱一定要把几箱东西抬到莲歌的院落再回来。
派镇国将军府的马车和侍卫是为了让采九承和居心叵测的人知道，她这个镇国将军夫人是喜欢莲歌这个孩子的，给莲歌一些底气，同时让别人不要起了争夺这些属于莲歌的东西的主意。
回家前，莲歌感激的看了梅夫人一眼，她未必不知道自己今天也是在演，但是她还是理解了梁夫人的苦楚，并且坚定地站在了自己这边。
虽然已经贵为一品诰命夫人，可梅夫人说到底还是一个困于后宅的人，不能关注自己更多，更不能把手伸进采府后宅去管别人家后宅的事，但是，梅夫人已经尽到了她作为母亲手帕交能够照顾自己的全部，莲歌已然非常感激这位夫人。
等告别镇国将军府的家丁的时候，莲歌特地走到一个侍卫首领跟前，“这位大哥，帮我带一句话给梅姑姑，让她放心，我有想法摆脱现在的境地。”
侍卫拱手行礼，然后离去。
这一句不甚清晰的话，是莲歌在向梅夫人坦白，也是让梅姑姑安心，镇国将军府的侍卫都是曾经跟着镇国将军上过战场的士兵，也一定知道有些事不多说不多问。
东洲的使团已经到达了萧询义给他们安排的府邸，这还是芳华公主自从知道萧长暮的真实身份之后，第一回来到萧长暮的国家，靖澜国。
一直就仰慕中土的繁华强大，人情风物，此次芳华公主央求了她的父皇好久，才得到了这个光明正大随使臣前来靖澜国的机会，现在尽人皆知芳华公主心属靖澜九殿下了，东洲的国君想着，芳华去一趟靖澜也好，若是靖澜九殿下也能看上他女儿，也是美事一桩。
芳华公主来到靖澜的帝京之后，想着这里就是萧长暮停留最多的地方，就每天都喜欢出去逛逛，年底年初，靖澜街上的铺子有的只休息了春节那一天就又重新都开了，繁华热闹，自然不是其他国家可以比拟的。
邦交一向敏感，东洲使团来到帝京之后，也迅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是虽然东洲与靖澜关系一向交好，却怎么都不能否认这是个他国使团，王公大臣们根本不敢随意去拜会。
这天，当芳华公主偶然走到了芳草阁，掌柜却小声告诉芳华公主，他们主人求见，公主一定不会后悔见这一面，还说他们主人与九殿下有关系。
芳华公主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反正这次身边也有暗卫跟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萧长暮，所以与萧长暮有关系的一切，芳华公主都不愿意错过。
跟着掌柜上了三楼隐秘的小间，坐在了等待已久的人的对面。那人转过身，“长天见过芳华公主。”
芳华公主看着眼前这人，想着长天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萧长暮的三哥萧长天，虽然芳华公主不知道萧长暮与萧长天具体的情义怎样，却也只好行礼，“见过三殿下。”
想到这些天，靖澜的王公贵臣都要避嫌，离东洲使团很远，此刻这个三皇子突然找上自己......“芳华不知三殿下要见芳华有何事？”
萧长天笑笑，又摆摆手让身边的近侍上完茶之后出去带上了门，“听闻公主对我们家小九深情一片，本王也觉得公主与小九算是门当户对了，因此迫不及地想要见一见公主殿下，唐突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芳华摇摇头，东洲女子并没有靖澜这样多的束缚，女子往常也是可以上街出门的，所以她才会一直喜欢往外跑，而不用担心给皇家丢脸。
“只是，公主心中还市要有个准备的......”萧长天欲言又止。
“王爷此话何意？”芳华公主不知道萧长天是敌是友，因此也并未表露太多情绪。
“我们小九......可能心有所属了。”萧长天遗憾叹气。
“哦？本宫听闻九殿下尚未有任何妻妾，若是有心仪的女子，想必陛下和皇后娘娘一定会很上心的为他张罗的。”
萧长天点点头，“对，我们小九一直任性，父皇宠爱他，让他自己决定婚姻大事，所以这些年来，小九一直没有看得上的女子，但是最近......”
“最近怎样？”
“小九去我们的吏部侍郎采大人家小住了半月有余，又向母后要了不少女子用的华贵饰物衣物，送给了采府大小姐，要知道放在以前，小九从未送过哪个女子东西......”
在侍郎府，不出莲歌所料的是，等回镇国将军府的人走了之后不久，她就被父亲院里的小厮叫去了父亲的书房，站在父亲桌案旁边的还有愤恨的刘氏和眼睛红红的采薇歌。
不用想都知道，在赏梅宴的那一幕肯定被这两位添油加醋的报给了父亲，作为一个把脸面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今天这一出太好吹耳边风了，毕竟现在估计采府后宅不宁苛待嫡女宠妾灭妻这些言语应该已经喧嚣之上了，与采九承不睦的那些大臣们估计也在看笑话。
“脸都被你丢尽了！”果然，采九承第一句话就是心中所想。一想到明天上朝说不定又要被工部侍郎姓谢的那个老不死的嘲笑，采九承连掐死莲歌的心都有了。
“父亲，我做了什么？”莲歌反问，看了一眼眼睛通红的采薇歌，难道不是你旁边这两位更让你丢人吗？
“你还敢问！”采九承怒火冲天，“你穿成这样去赏梅宴给谁看？就是为了让那些夫人太太们知道我采府苛待你采大小姐对不对？”
“穿成什么样？我平常可不就穿成这样吗？”莲歌反驳，“父亲可曾知道女儿现在份例多少？此次赏梅宴唯独女儿没有新衣，女儿还没问问爹爹和姨娘这是何道理呢？”
看着女儿和自己顶撞，采九承更加生气，“给你做什么新衣服，暮王殿下给了你那么多，还不够你穿吗？”想起这件事，采九承简直气的发抖，萧长暮在采府住了半个月，他喜欢的女儿耻辱出嫁，采府被人指指点点，王爷甚至还拐走了采府一个厨子！
但是，好处全让采莲歌一个人得了，王爷的礼物给的全是她一个人的，现在竟然还敢来自己这个父亲面前哭穷，还顶撞！
莲歌闻言好笑，“王爷给我的就可以了？那我也交给王爷来养吗？王爷是我爹还是我娘？”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