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又不想承认某一种可能性,别说她现在不是人,仅仅只是一只黑猫,就算她真正变回人了,那她与逸轩之间的距离也如天涯与海角般地遥远。
他在彼岸,她在彼岸,如曼珠沙华,花开不见叶,生生死死永不相见。当然,她还是可以常常见到逸轩,她比曼珠沙华幸运。可逸轩的异能本事与她自己所遭遇到的种种事都告诉了自己,他非我族类。非我族类,相恋必是痛苦的。
安晨不愿意想到恋或爱这样的词眼,她不断地自我欺骗,找了种种的借口,冒着会想起可怕诡异的梦境,她都要在月光倾满了一地白银之际,偷偷地跳上了屋檐之上,远远地静看月光之中妖孽异常好看的逸轩。
在她的眼里,逸轩真的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就是病榻男冰月,他也比不上。
安晨常常痴痴地望着他,在感觉到他欲回头看向自己这边时,她又仓皇失措地跳了下去,然后躲到了黑暗的角落里,独自添着猫爪,黯然失神。
安晨想起了这些,心情欲发地颓废,竟然忘记了害怕,跳到了一棵形状弯曲得厉害的松树上,趴在树枝上,期期艾艾地伤感起来,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让逸轩再重新接受自己。
夕阳沉了下去,不觉黄昏已至,林中一阵阵风吹了过来,隐隐似听到了撕吼,杂草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好似有人正慢慢地接近。旋而,朔风更大了,树叶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突然一阵的颤抖,纷纷落地,那啪哒啪哒的声响,在安晨听来,如同有什么正快速地接近自己。风中,某种阴森逼人的气息正在形成。安晨想起了阴婆婆的警告,激灵灵地连打了好几个冷战,她四脚站立了起来,迅速跳下松树,敏捷地穿过了杂草,欲赶回阴婆婆那边。
身后,有东西正快速地追逐着她。安晨懊悔自己不该在这种阴森鬼气过盛的地方呆得太久,以至于没有发现太阳快要下山了。
天慢慢灰沉了下来,身后的阴风更盛,如影随形,仿佛安晨只要稍是停下来,便会被歹到了。她害怕了起来,明白自己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离开这片荒芜可怕的庭院的话,只怕就会遇到麻烦了。
她加快了速度,但事情却是奇怪了起来,原本不大的斜坡却如永远都跑到了尽头的荒原,无论她如何地飞速前进,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没完没了并迅速消失的杂草影子,她如同那次在梦中一般,只要不停下脚步,就会永远在一片无尽头的空间里奔跑。
安晨更是害怕,她怕自己已经撞到了什么可怕的不该存在的东西,她更怕自己一旦停下来,会面对更加可怕的后果。
太阳已经西沉,荒芜的庭院迅速黑暗了下来,安晨感觉到了身后的阴风已经张牙舞爪,正欲将自己撕裂时,突然间却似遇到了什么障碍般,风声中传来了一阵极不情愿有如野兽般的吼叫的声音,随着声音的渐渐远去,她感觉到
阴风飒飒已经远离了。
安晨驻步,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那片可怕阴森的庭院了。
“回去,不要再接近这里,如果你不想没命的话。”逸轩清冷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安晨回头一看,微暗的夜色之中,逸轩正坐在沉重华贵的沉香木轮椅上,他的身子微微斜靠,显得有些没有精神,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冷漠。
自从回到古堡后,她还是第一次接近逸轩,感觉竟然是五味杂陈。如果她不是猫,她会不会感动得哭了起来,然后再告诉逸轩她有多想他……安晨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到,她赶紧摇了摇自己的猫头,喵喵的叫了几声,以示自己听话。
逸轩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转动轮椅离开了。安晨害怕刚刚欲抓住自己的可怕东西又追了上来,赶紧跟在他的身后,这一次逸轩并没有赶她走,任由她在一旁跟紧着。到了逸轩房间的门口时,安晨老实地停了下来,依恋看了里面几眼,随后又是一阵的伤感,低着头寂寥地走开。
没曾想到,逸轩却叫住了她。他说,“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安晨如同得到了皇帝的谕旨般,开心得差点就插上了翅膀飞上高空。她喵喵地跳跃着跟了进去,乖巧地坐到了逸轩的对面,听话地抬头等待他发话。
逸轩静坐着,一言不发,他紧闭的双唇,凝重的眼神,悲戚的神色,都似在透着她看着另一个人似的。安晨让他看得不自在,低下头去,心里纳闷了起来:逸轩莫非当真喜欢黑灵喜欢得紧,如今黑灵让自己占了身躯,他伤心过度,只能看着自己以慰相思之情。
安晨想到了人猫之恋,猛然摇头,觉得不可能,就算这个男人对待别人再怎么冷淡,对待身为猫的自己再怎么喜欢,那都没有超过物种之间的界线,从前的他只当自己是宠物,现在的他更不可能会超过那样的感情。
还是说他失去的宠物,又失去了让自己轻松的对像,伤心了呢?
安晨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她不免更加伤感,如果逸轩他没有发现自己不是黑灵该有多好,那样至少他会快乐很多。
“终究是没能躲过命运吗?”静默了许久,他终于喃喃自语了一声,语气哀伤,让人听之也觉难过。安晨呜呜了起来,她想不通逸轩这话的意思,却知道一定与黑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