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幽长的梦,梦里有一张几乎和我相同脸孔的姑娘,正拉着乐弦音的手,漫步在早春初绿的柳堤上,说着低低亲密的话语。
我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只听到乐弦音叫她‘心儿!’,正是我的名字。
平和宁静的场面,让人看了心生暖意,这难道是我和乐弦音以后的生活吗?若真能如此,也是遂了心愿。
但这美好的景象还不足一会儿,就是刀光血影,我的眼前好像被红色的液体糊住,只隐隐见得那位姑娘倒在了乐弦音的怀里,淡碧色的衣裙被血染得通透。
乐弦音哭得伤心,我从未见他如此哀伤,他搂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姑娘说着什么,最后,我听到那个姑娘说,“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这样的话,应该是我说的吧?
梦里,我的头绪竟还清楚,我再次确定我若碰那到样的场景,应该也会说那样的话。
那个姑娘是我?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再死一次?
接下来看到的情景,我惊得几乎不能自己,却也因为太过惊恐了,竟被吓醒过来,啊的一声,断然地睁开了眼睛。
“小鑫!”
是乐弦音的声音,但在梦里,他不是这么叫我的,他叫我‘心儿!’
“娘子!”
秦晋,他怎么也会在这里?也被火红巨蟒叼来了吗?
“丫头!”
悦官妖,想到这个名字,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悦官妖说过我是他惟一的后人,我不能有事,否则他就彻底断子绝孙了,我当时还笑他来的。
模糊的泪光中,三张脸凑在我的眼前。
乐弦音在上,我似乎被搂在怀里,梦里梦外叫的名字不同,但抱我的姿势却是相同的。秦晋在左,悦官妖在右。他们离我都很近。
但我却最先叫了悦官妖,我忍不住嚎啕,“爹!”还从乐弦音的怀里挣脱出来,一把扑进了悦官妖的怀中。
在所有的感情面前,人还是面对亲情时,最脆弱最有依赖感啊。
“乖,别怕了,有爹在你身边,没事的!”
悦官妖还是很会哄人的,他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任由我在他怀里哭得厉害。
我从金小鑫变成柳青儿,拥有这具身体以来,除了小江死的那次,就属这次我哭得最伤心了。
不知为了什么,好像梦里梦外身似客,哪里也不是我的。我所做的,都是为别人勾的嫁衣。
我不知哭了多久,好似又要睡过去,就在悦官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睡半醒间,听到秦晋在质问乐弦音。
“乐兄,你不想和我们解释解释吗?你把娘子怎么了?”
这话问得好,我也想听听乐弦音到底把我怎么了,为什么梦里对我一个态度梦外又是一个呢!虽说都是用痴情的目光看着我,我却觉得天差地别。
乐弦音没有回答秦晋,反倒问秦晋,“他什么时候成了小鑫的爹了?”
我不用看,都能猜到乐弦音此时的脸色必定不好,——我可是从他的怀里,爬到悦官妖的怀里的。我的心里,竟升出一种小小报复后的愉悦感。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遇到娘子后,娘子就叫他爹了,”秦晋为了显示他和悦官妖的关系很好,又补了一句,“我已经承认了岳父大人,当然岳父大人对我也非常满意。”
本来也不算能言善辩的人,竟被秦晋后面补的一句话,气得足有一盏茶没有说出话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句明显是理屈辞穷后的挣扎。乐弦音若单论嘴,再修炼十年也不见得比秦晋厉害。
秦晋学着乐弦音之前反问他的语气说:“乐兄这话问得好有趣,我们还没问乐兄你是什么意思呢?乐兄你是怎么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又是怎么从巨蟒口里抢出娘子来的呢?”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秦晋和悦官妖找到了那处墓冢,而是乐弦音带着我,找到了他们。
看来乐弦音是不想除了我之外,再有人知道那处墓冢的事了,这样也好,那种地方,说是神迹却也是灾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秦晋和悦官妖不知道,会更安全一些吧。
至于我,哎,算是歪打正着吧。
我只是很想知道如果我没有歪打正着吃了雌雄红果,恰巧被那条巨蟒叼去了那里,乐弦音会不会也向我隐瞒一切呢?
乐弦音是不会正面回答秦晋的,按照乐弦音的行事方式,他大约会选择沉默或者是去除墓冢里的事,只讲他去鞑鞑国找女皇得到备用地图的事,而为何与我在一起这种理由很好编的,说是打败了火红巨蟒也好说是在哪个树林草稞子中捡到我也罢,反正无从考究。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后一种。按秦晋所说的,乐弦音和他必竟是合作关系,不说些什么总是不对的。
但乐弦音不是我,他一直沉默。
我已经听到秦晋不忿的声音,似乎就要发作,我想着我还是不要现在睡了,我怎么也不能真看着他们两个打起来吧?秦晋打不过乐弦音的,又赶上乐弦音心情不好,肯定会单方面殴打他出气的。当然也不
排除秦晋在被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