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这些都不是给你自己的
只是这一句带上她拓跋永安那般诚挚而无邪的目光,眉眼弯弯的娇俏笑意,众人的目光和注意力,自然而然便被吸引在了尚楠凉的身上。
甚至没有人去注意,其实这个时候真正的当事人,应该是站在尚楠凉身边,正被上官弦雅挽着手臂的颜轹。
就好像真的像是拓跋永安说的那样,颜轹不过是一个也“不怎么贵重的东西”而已,因为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所以众人所关注的无非是索取人和被索取人的意愿,不会有人弯下腰去问问这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你愿不愿意。
颜轹握着掩锋的右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此刻的他眼中只有拓跋永安,满心的疑问和愤恨,甚至于有一股名为悲怆的酸涩情绪在胸中渐渐滋长,他想要大声质问现在那个衣着繁复华贵,正装作一脸无邪的样子践踏着他自尊的女人,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是他开不了口。
他也许已经忘了他现如今身边多了一个人,莫说是一般的女人,这个女人正倾心于他,作为女人原本就极高敏锐度在遇到自己心仪的男人的时候自然而然会更加敏锐,加上这个女人现在就在他的身边,甚至还挽着他的手臂,更加能够敏锐地察觉出他神情举止上的变化,所以他不敢的,他顾忌的,在现如今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看来,却是什么都不算的。
恋爱中的女人啊,幼稚地只能看见眼中的那个男人。
“女帝陛下!恕弦雅冒昧!您这样的要求,在提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更加应该尊重的,是颜哥哥他本人的意愿吗?!”
上官弦雅的声音带着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活力而微微显得有些尖锐,就那样划破了全场的寂静,直直传进了拓跋永安的耳朵里,拓跋永安身侧的李恪在她的质问传来的同时便轻轻发出一声嗤笑,他从来最喜欢看这种尚不自知将自己推入了如何危险境地的小孩子做出带着冲劲儿而未曾考虑过后果的事情来,他微微侧眸便能看见拓跋永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狠辣神色,他抬起手中的折扇,轻轻掩住自己微扬的唇角。
“哦?”那落在李恪眼中的种种都不过在一瞬之间,隔得远了的众人眼中只看见那个原本一直冷着脸色的拓跋永安在这对四方北国的双剑献上之后便一直这样优雅而冷然地微笑着,此刻那笑容顿时显得更加清晰起来,她目光落在上官弦雅身上,“这位姑娘是上官大人的千金吧?早些时候上官大人便推说身体不适,会是弦雅小姐前来赴宴,我还说是不必勉强,没想到弦雅小姐却当真是来了呢。”
上官弦雅闻言微微一愣,似乎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现在拓跋永安说的这些话与她适才的质疑有何关系,这一愣神之间却又听拓跋永安接着道,
“不过弦雅小姐似乎是把一个影卫看得太重了,莫不说这影卫并不是
上官小姐您家的,就算是在尚将军看来,恐怕这也不过是家中的一个物件罢了吧?更何况。”她的目光又轻掠过颜轹脸庞,“更何况,我尚且是在询问而已,弦雅小姐,何必如此激动呢?”
颜轹,你的自傲呢?你那跟我翻脸的时候的那股子傲气的?现在躲在一个女人身后沉默不语,算是个什么意思。
拓跋永安只这样想着,那目光中便复又透出了冷冷的寒意来,只是她唇边依然是笑着,她不会承认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质问她——
“拓跋永安,你是不是在害怕?”
“拓跋永安,从看到她挽着他手臂的时候你就在害怕,对不对?”
“拓跋永安,你这个懦夫,你连求证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的勇气都没有,对不对?”
她轻轻缓缓吸入一口气,肺部舒展开来的同时,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上官弦雅身上,此刻的上官弦雅依然紧紧挽着颜轹的臂膀,她的右手覆在他的手腕上,那完美的肌肤如同刺伤了她的眼睛,顿时,她又笑了起来,
“不如这样。”她似乎是抱着商量的态度开口,这般温和地道,“弦雅小姐善用什么武器么?你只管拿了武器,你我切磋一场,若是弦雅小姐赢了,今日这话也就当做是朕和大家开了个小玩笑,若是朕赢了嘛……”
颜轹很明显地感觉到当拓跋永安说到比武的时候,上官弦雅覆在他手腕上的右手顿时一紧,他自然是知道的,上官弦雅确实是精通音律琴画,可是对于这武功,却是明显的一窍不通。并且这件事情,不但颜轹很清楚,就连现在说出这个提议的拓跋永安,也是非常清楚的。
拓跋永安这句话落下来,全场顿时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这凌阳国的新一任女帝在这登基**上造成的令人感觉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可是她似乎并不满足于让人惊叹个一次两次,不断的,又有更多的令人感到惊异的话,感到惊异的事,由她的口中说出,由她开了头说要去做。
上官弦雅不自然地向着颜轹的身后退了退,好看的柳叶眉不安地微微蹙在一起,她垂着头不敢去看拓跋永安的目光,颜轹微微侧目看着她,那目光中无比清晰地透出愧疚和疼惜来,拓跋永安只是看在眼里,没有人知道,此刻她被那显长的衣袖掩住的交叠双手,正在兀自越握越紧,甚至于到了令她自己都觉得生疼的地步。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