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岚没有说话,拔出了自己放在床头的宝剑,锋利的剑划破了茹儿的衣袖,削断了旁边的桌椅。 茹儿吓得脸色惨白,哀怨的抱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不一会儿,敞开的门外就传来了低低的少女哭泣的声音。 唐云卿面色淡漠,将原来就关上的窗户关得更加严密,不愿意听到门外传来的哭声。 这一夜,唐云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年幼的自己,提着一个小小的鼓,在挂满了花灯,人山人海的街道上,来回的奔跑。 直到她遇到了一个少年穿着一身孝衣,缩在角落里,不断的轻声哭泣。 “你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你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好不好?” “不要,你走开,我外婆不在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被少年推倒在地,无辜而又不解的望着哭泣的少年,等了很久很久,对方仍然在哭泣着,渐渐的她心慌了。 “你不要哭啊,我母亲说过的,男子汉是不能哭的,我母亲还说过,死去的人都会在天上变成星星的,你外婆现在就在天上看着你呢!要不然我唱歌给你听吧?” 说着,她自顾自的哼唱起来,“摇啊摇,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盼啊盼,阿嬷阿嬷的甜甜叫,吵啊吵,米花糖挂嘴角就是吃不饱……” 记忆太过久远,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唐云卿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那个少年将她推翻在地,不小心将自己手上握着的半块玉佩遗落到了她的身上。 很多年后,花灯会上,那个一身青衣的女子蓦然回首,看到了青衣男子腰间挂着的另外半块玉佩。 唐云卿从睡梦中惊醒,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仍然是漆黑的。 她忍不住自嘲的勾起唇角,这世上的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你那么希望想起来,却就是想不起来,等你不愿意想起来的时候,记忆却又像潮水一样将你淹没。 重生回来之后,从见面的第一次,
到后来见面的无数次,面对赵臻,她的心中始终是心如止水,结果就因为自己情敌的一番话,久远的记忆都给自己翻了过来。 她的视线望向了面前的墙壁,好像能够透过这座墙壁,望见房间中躺在床上的白衣男子。 从相遇,到相识,再到后来的生死与共,为了自己连命都不顾,这样的深情,真是让人动容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当年的赵臻可以因为权势抛弃自己,谁知道将来百里岚不会? 也该离开了。 第二日。 当茹儿推开门的时候,发现房中空无一人,但是自己给唐云卿准备的一身衣衫却不见了。 “不好了,那位姑娘走了!” 百里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顾后背的伤口下床,赶到了唐云卿的房间里。 果然,房间已经空空荡荡了,敞开的窗户,带来了一阵一阵温暖的风,将房间中独属于那个女子的气味,给完全吹散。 山顶之上。 唐云卿低下头,看着那块玉佩,这块玉佩是自己在当初追寻害自己的人时,碰巧遇上同样来查访的百里岚,两个人被困,最后逃出去的时候,百里岚送给自己的。 她把玉佩扔进了山崖,可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块玉佩竟然弹跳了上来。 她面无表情,重新将那块玉佩扔下了山崖,玉佩转瞬间没入纷飞的雾中。 雪山之巅,青衣女子转身离去,而那块玉佩在经历了下坠之后,突然间落在了一棵青翠的苍松上。 玉佩在松树枝叶当中不断下坠,绳端挂在了一块数字上,刚好落在那藏于苍松之下,悠然自得的男子面前。 唐云卿安然无恙,回到平南侯府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太子和安国公主的耳中,太子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不是说她死定了吗?她怎么又回来了?” 百里情脸色阴沉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总之以唐云卿一个人绝对不可能逃掉的,暗地里面一定有人在帮
她!” “帮她,可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贵家千金罢了,平南侯府已经在没落,而且她父亲又不是平南侯,有谁能够在暗地里帮她?” 这也是百里情不明白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唐云卿的后面都应该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才对!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怎么除掉唐云卿!你可是一朝太子,难不成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唐云卿?” 百里情说着,不耐烦挥袖离开,那道纤细的身影看在太子的眼里,不由得划过一抹冷意。 自从自己当上太子之后,就再没有人敢给自己摆脸色了,这个百里情,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南非国的皇后,自己就奈何不了她了吗? “太子,不管你现在对于安国公主有什么样的意见,都必须忍耐,安国公主的背后毕竟有南非国作为支撑,若是能够得到她的支持,这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