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不要让水流走太多,快露出头来啊。
水到腰间漫着,不敢乱走,焦急地看着伙伴们,一个个露出了头, 我肆意地笑着,我又肆意地哭着。
敬我们还活着,敬我们死去的。
“轰。”也是巨大的一声,水库边缘所有的地方,都滑落扑在水里,引得那水花巨大。
雾都那边想必再得进一些水了,但是没有关系,炸开的是底部,水大部分都会往这儿流过来的。
水流了整整几个时辰,从腰间的水到了齐大脚,下面都是山林谁敢走动,我们只能站在这儿等着救缓的人来。
李栖墨你二大爷的,我还活着,快来救我啊。
“这鬼天气,为什么老下雨,你下吧,我再也不怕你了。”云净扶着歪倒的树大声地笑着。
“是啊,下再大的雨,也不怕了。喂,小江湖你说要是刚才没有水覆头的难受,你让水给淹死了,冲走了,你会不会后悔。”
“会。”他笑呵呵地说:“做侠义之事果然是拼命的人做的,怪不得放出去的信鸽,都没有人过来,我傻傻地等了三天。”
“不傻。”
“呵呵。”
“不过这样笑起来就很傻很傻了。”
他一瞪我:“我还年轻好不好?”
“我也年轻啊,我今年十六岁了。”我得意地说着。
他扶着树,稳着颤抖的身子:“你去死吧,十六岁,居然比我还少,可是你做的事,都像是六十岁的人,够心狠手辣的。”
“不心狠,现在姐姐就和阎王大眼瞪小眼去了。”
他咧嘴一笑:“这倒是真的。”
“云锦,谢谢你。”我也大声地说着。
云锦沉而不语,久久仰望着天空,才说:“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十六岁啊,你果真不是一般人,不过你也担忧一下,这水冲到南蛮,如今盛世不是派了军队和南蛮作战吗?南蛮个个熟水性,如果利用这水来淹盛世大军,倒是好事成了坏事了。”
是啊,那也是死伤无数之事。
我深吸一口气笑道:“我不怕,有人会处理好这些事的,他一定知道我不想水淹这南方一带,不然的话我不会一直不回去,那么他知道,他就会去做这些事。”
“谁啊?”云净好奇地问着。
我神秘地一笑:“不告诉你。”
但愿是如此的,再说那成千上万的大军,也不是瞎子,只顾埋头打仗,没有个消息哪行啊,如果李栖墨没有提前安排,他们多少也能看到。
这南方居住的人也不少的,下游的水流走有问题,一淹,那死伤也是何以万计。
水流了一天一夜,孤坐在山头上之上,现在终于知道月亮的寂寞了,总是高高地挂着,而今,我们也像。
没有东西吃了,饿得紧,但是谁也不吭一声。
山我吹在湿湿的衣服上,更是冷,也没人会吭一声。
处理好受伤的人,不忍心看这七零八落的队伍,都坐的坐,站的站,在等着,要不就等这水干,要不就等着人来救, 现在水还这么急,船定是上不来的。
那个水库大得
真是不可思议啊,南蛮子啊,你究竟挖了多少年啊,硬生生生一座高高的大山挖了个空用来畜水。
再饿得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只能挖一些植物的根吃了。
那经过水泡过的金桃娘,连枝儿也抬不来,粉粉的花朵贴着地面的泥泞,一片污脏,战争,也许是如此。
那日我还在宫里戏鱼儿,我还在吃什么吐什么,今日我杀人,今日我饿得看到蚂蚁都想炸了吃。
如果让我回去,我要吃到吐,吐了再吃。
“如果我回去了,我要吃到吐,吐了再吃。”
汗,我还以为是我说的,原来又是小江湖,他这么一说出来,所有的人都有些鄙视地看着他。
他嘿嘿一笑:“难道你们不想吗?”
云锦淡淡地说:“不是所有人和你的想法都一样的。”
哈,幸而我没有说出声啊,瞧瞧这话,多让人鄙视,瞧瞧他,多让人鄙视,为了代表我的清傲,我也狠狠地赏他二个大白眼。
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在山头上过一个晚上,明儿个水就会消停一些的。
云净好奇地问我:“喂,那个什么爱的,你不饿啊,没瞧到你咬树根,难道你是嫌弃不成?”
“我不饿,小的时候有饿过,所以抗饿能力比较强,树根我是留给你吃的,乖,多吃点吧。”
他躺地上,笑着说:“你瞧,天上的星星,多亮啊。”
水洗过的天空,黑得如一匹上好的锦缎一样,美得真是不可思议啊,那星星是世上最高贵,最璀璨的东西,一闪一闪的我,离得近,又离得远,抬头看着,越数越多的星星。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得这么沉。
天亮越发的冷了,我缩着身子睁开眼睛,没有几个醒着的,都累啊。
水降平静了好些,慢慢地降到了山脚下,我盯着那咆哮的河流,李栖墨我好饿,你怎么还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