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艘船,不,应该说是一船军舰的清晰轮廓时,他们的情绪一下躁动起来。kunlunoils.com
那是一艘老迈的巡洋舰,她独处一隅,透着一股卓而不群的孤傲和光芒四射的丰韵,只有那绣渍斑驳的船体,让人想起曾经隽永的悲壮。
真实!神奇得难以置信,他们反复审视的竟是刻骨铭心的记忆里一帧年代久远的老照片,促使他们视力拽动着一段沉重的历史锚链,去印证一个故事里难以忘怀的情节。
“哥哥,她会是传说中失踪的中华名舰‘致远’号吗?”
“……”
——时光仿佛沉静在远古洪荒的宁静里,瀑布似的光扇幻成一个亮晶的梦,牵动作天空锦簇的旗云,有如一幅浓烈的高调照片,连同白昼,连同无数萎缩的背景,定格在时空翻晒的河谷中,把涛天惊风和冷冰入骨的年轮一起倒进海天一色的蓝湖……。
“致远——!”
“致远——!”
画家和蕾蕾一声欢呼,小船呼的一倾,他们全部栽进了水里。
“对!她是我们的‘致远’号,我就是邓世昌!”将军在水里搂住他们俩个激动不已。
“真是了不起的功勋舰啊!”画家看着岁月依旧没有褪去“致远舰上历历醒目的战火创伤,看着舰炮的炮座被摧毁的位置,已成掩刃的空穴,舰身通体弹孔累累,可以想象那场战斗是多么的残酷和多么巨大的牺牲。也为她等待着新世纪的那份充满神奇的执着发出感叹。
“致远”的沉没是敌人的鱼雷洞穿舰体打进锅炉房爆炸的主要原因,敲击声正是从里面传出的,画家很是心急的下到舱底的锅炉房,刚进去就迎头撞上出来的陈伯。
“陈伯,你是舰上的大副,叫陈金揆!”
“嗯!好眼力!‘陈伯疑惑不解。
锅炉房里光线很暗,但舰舱四壁都是焦黑色,里面有七八个人正围着一堆翻卷变形的废钢板很是费力的在敲补,也不知他们这样干了有多久,看来是面临的困难很大,甚至许多劳动是徒劳无功的。由于锅炉被鱼雷命中时,导致锅炉内部压力瞬间下降至外面的大气压,内部的高压饱和水产生剧烈膨胀,导致了二次爆炸,内部的装置早已荡漾无存,拟用这样原始的方式去恢复谈何容易,好在锅炉房的底部及四周损坏部分象被人用一种橙黄色的非金属材料焊接过,做得极为出色且工艺极高,虽然画家不知是北辙老人的杰作而莫名其妙,也总算令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将军,大家这样干不行啊,也许要前功尽弃?”画家提出异议。
将军一听,就转身匆匆爬是甲板,双手按在舰舷上,一双冷漠的眼睛盯着峭壁顶上的树梢,长吁一口气说道:“人有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树知不可攀天而岁岁拔节,只为一股气而存,兵惰乃兵家大忌啊!”
“将军,请原谅我的无知。”画家明白了将军为稳定军心,士气迫不得已的方式。
“不,中士说得没错,这不是办法!我今天郑重请求你与我们携手干吧?”将军猛一转身,一把握住画家的手,恳切的说道。
“我很乐意与大家共进退。”画家眼眶盈动着泪光,他已经等待了很久。
十六 汉 舰 军 魂(二)
走出“致远”舰,将军脸色凝重,他自己划着船与画家前进直奔月亮湾的出口。
小船穿过湖心,来到了出口处,就只见水道两边是刀劈斧砍般的堑沟森然透出一股凉气,小船向里划过一程,被由外向内翻腾得好如一只套在风口里的无底口袋鼓荡着涌流逼得节节后退,视线往外看去,巨大的水雾形成一道白茫茫的水幕,掩去了外面世界的真实,只有失真的惊涛声传递出一种义无反顾的冲击波,出口外的情景据将军告诉他,在上面的峭壁顶上能见那海流是呈孤形斜对着出口,以一种凶狠的气势砸进这狭小的水道。“将军是想暗示我什么呢?”画家疑惑的猜摸着将军的心思。
“喂!开饭喽!”水面上,小船慢悠悠的晃动着,他们各怀心事,对面的一艘搁浅的旧船上,蕾蕾站在船头挥手吆喝起来,他们忙挥桨靠了上去。
爬上这艘很残破的老船,画家并不感受到有何异常,只是船上冒出许多人迎接他们倒令他有些意外。
“跟我来吧,你就不知道这里还别有洞天嘞!”将军拉着画家的手,转到船的另一侧,画家才欣然看到这艘老船庞大的身躯还掩着石涯上的一个挺大的石洞,并且在船身之间搭上一块木板就可以过去。
进了石洞口,画家见这是一处经过人工改造形成的石洞,里面外高内低,又透气又凉爽空间广阔,让他感到很惊奇的是里面竟是一个象样的兵器作坊,几口炉灶炉火熊熊,角落里堆了许多从旧铁船上拆卸的废钢铁。石壁上还有一条天然的石缝渗出一丝水线,下面一个石窝里盛满了滴水,天然一个淬火池。他注意到旁边几个快成形的铸件象是“致远”的炮座,明白了这里是专为修船炮的隐蔽地点。
“将军,谢谢!”画家顿然感动将军的信任。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过午饭,画家就靠在洞口,呆呆的望着前面那艘残破的战船,耳听着里面用最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