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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神伤

　　 南絮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哆嗦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只喃喃出了一个“不”字。

　　 江贵妃竟然为她而死，这个认知如同平地惊雷，将南絮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神志催折得越发动荡。

　　 她无助地跪坐在江贵妃尸首边上，听着周围凄厉的哭喊声，只觉通体冰凉。

　　 “姑娘！快走啊！”清月焦急的呼喊突然在耳边炸响，南絮的神色空白了一瞬，来不及反应就被拖拽了起来。

　　 清月的身影终于回到了她的视线之中，身上全是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

　　 她带着南絮一路拼杀，生生砍出了一道血路。南絮几乎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的双手不受控制一般挥舞着刀剑，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血红。

　　 哪里有出路啊？快要力竭的绝望感袭上心头，她却不敢停歇。

　　 周围的哭喊声已经越来越轻，南絮不敢四处看，因为满地皆是手无寸铁的妇孺尸首，他们死亡前的冤屈叫人心惊。

　　 突然，耳畔响起一片利刃破空之声。南絮立马拽着清月向前一滚，避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余光处身后是一大片羽箭，在甲板上的人几乎无处可逃。

　　 羽箭刺破血肉的动静终于停歇之后，南絮听到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父亲！！”

　　 是江礼，她终于回过神向外探去，等到外面的光景映入眼帘时，瞳孔不由一阵紧缩。

　　 利箭并非分散着涌来，而是奔着靶子而来。而羽箭中心的靶子，是江振海。

　　 那个总是一脸肃容运筹帷幄的中年男人几乎成了一个血棍，数不清的羽箭洞穿了他的身躯，把他钉在了原地。

　　 也许是仇恨真的能化作支撑人的骨血，临死之前，他竟还能大笑着攒出一口气嘶吼：“楚亦庭！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而后他才像是了却夙愿一般，头沉沉一跌，再没了生息。

　　 如此惨烈的死法令南絮寒毛倒竖，她下意识就想去看江礼的状况，急切间未曾察觉身后突然擦过的气流。

　　 直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被极力压住的闷哼。

　　 是清月！南絮猛地回转身，但已经晚了。她分明记得方才清月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可等她回头时，却跟她只有一步之遥。

　　 “姑娘……”清月对上了她的视线，用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却挡不住从口中溢出的鲜血。

　　 一柄剑已深深没入她的前胸，将她自心口贯穿，鲜血溢出的速度太快，已经染红了她的大半衣裳。

　　 南絮一把将手中利剑钉入那杀手胸口，旋即飞快接过清月正在逐渐流失温度无力倒下的身体。

　　 “清月，你等等我，等等我，我有药的，我给你找，你等等我——”怀中人面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正在消退，南絮几乎快要无法呼吸，她颤抖着手摸遍了全身上下，可是就是摸不到半点救命的东西。

　　 “在哪儿啊，在哪儿——”她哽咽着想用手挡住清月伤口上止不住的血，但是血液还是从她的指缝间不停流出，带走了怀中人所剩无几的生机。

　　 “姑娘……”清月已经连说话都很吃力了，却还是艰难地抬起手止住了南絮茫然无措的双手，“不用了……姑娘……你快走……”

　　 南絮嗓眼几乎快被急涌出的泪水堵上，她不住地摇头，不行啊，不行。

　　 “姑娘，对不起，我可能要先走了……”清月摸上她淌满了泪水的侧脸，最后珍重地挤出了一丝笑意，“别害怕，走下去……”

　　 像是突然被挑断琴弦的古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举起的手没有了支撑力，直直地落了下去，像是砸在了南絮心口。

　　 “清月！！”怀中之人就在瞬息之内没了声息，南絮心口欲裂，痛楚和恨意像烈火般烧到胸口。

　　 清月，你要等着我，我势必要为你讨来一个公道。

　　 心脏的绞痛让南絮几乎稳不住身形，她颤抖着晃动了两下身子，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清……清月……”

　　 南絮看着怀中逐渐冰冷了的尸体，手还抓着清月的手，不愿意松开，不愿意放弃那一点余温，就好像想让她再次站起来一样。

　　 明明之前……还牵着手说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待到有机会的时候，便会救她出去，带她回家，怎么不过一天，就已经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死？她不是楚亦庭的人吗？

　　 而这些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会对她痛下杀手？

　　 南絮不能理解，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温热的液体喷薄而出，眼泪决了堤，再也控制不住。

　　 南絮与清月之间的感情她并不十分清楚，她只知道她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受各种各样的训练成为楚亦庭的棋子，这种金兰之情，她并不知道。

　　 只是自己占用着南絮的身体，而清月也对自己百般好，自己就算是冻成了坚冰一样的心，在这样的感化下，也已经融化到没有一点戒备。

　　 只是如今……

　　 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是时芍，自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