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安倒是没有太过客气,双手恭敬接了过来。
“多谢师父。”
而后他低头看纸上诗句。
“剑气纵横血光寒,一剑荡诛九重天。”
虽有《剑铭》在手,可是他并不知该如何感悟。
“以文气感悟,方可有所得。”
孟庄看出了沈辰安眼中困惑之色。
随即沈辰安缓缓释出文气感悟这两句《剑铭》。
只是第一个“剑”字,便让他感觉心生凛冽杀意。
“回去好生感悟。
记住,欲速则不达,切不可贪多。”
“是,师父。”
沈辰安发自内心恭敬行了一礼。
“辰安,先前你所吟诵四句,当何命名,自当流传于世。”
虽已然送出看家本事,是自家徒儿了,孟庄心中还在回味沈辰安先前惊圣四句。
沈辰安沉吟片刻。
“此为横渠四句。”
孟庄似有困惑之意。
“横渠二字,何解?”
其余几人也是不知这两字作何解释。
“为了纪念家中的一位先生。”
沈辰安如是说道。
其余几人听闻沈辰安如此说,倒是没有再多问什么。
唯有梧桐自言自语小声嘟囔了一句:“家中请的先生没有与此二字有联系的呀……”
孟庄缓缓点头。
“横渠四句……
当传天下,实乃吾辈儒道中人警世格言。”
眼看天色昏沉,几人也不好再过多叙。
一旁的古今,已然将车辕套好。
“那两句《剑铭》回去好生感悟,若是有不懂之处,但问无妨。
今日收得如此徒儿,也算是一场机缘。”
孟庄含笑抚须。
越看这个徒儿越是满意。
“那弟子何处寻师父?”
“太过欣喜,倒是忘了这件事。”
孟庄轻拍脑门说道。
“文攸,拿一块玉牌给你小师弟。”
“是,师父。”
文攸自身上拿出一块玉牌,交由沈辰安之手,
沈辰安仔细审视手中玉牌。
玉质温润,中间镂刻有“明德”二字。
“这是?”
沈辰安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师兄,随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
文攸开口解释。
“这是明德书院的入院玉牌。
明德书院为请师父授业,在书院中装置了一套院子。
若是师父无事,一般都会在书院之中。”
沈辰安躬身行礼。
孟庄在文攸话落之后开口。
“虽说在明德授业,可也不过是偶尔过去答疑解惑而已。
为师知你有大才。
可文道基础愈坚,而后方能一日千里。
你年少,有大学,更需戒骄戒躁。
可入院同那些弟子,夯实文道根基,此举亦可磨砺你之心性。”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愿入明德为学。”
孟半圣说的此言在理。
儒道不缺少伤仲永的故事。
有多少儒道少年天骄,只因文道基础不坚,心性骄躁,而丧失了其灵性。
“小师弟,过些时日,便是明德书院招收新弟子之时,到时你自去即可,我会和明德书院的院长打个商量。”
文攸在孟庄身侧说道。
“谢过大师兄。”
“那些人,应当是来寻你们的,早些回去吧。”
孟庄看到了沈辰安身后来人,而后悠悠坐于牛车之上,好不惬意。
“弟子恭送师父。”
沈辰安躬身行了一礼,他身后镇国公府几人亦同行一礼。
沈辰安起身,目光久久远望。
他在送别孟庄,也在送别往昔的自己。
他终于在前世大儒张载的横渠四句之中,找到了今世立身之恪言。
只是这条路,似乎极为难走。
……
“世子殿下,主司大人让我来寻您,说是天色已晚,尽早动身才是。”
悬剑司金剑卫阮忠,来到沈辰安身前相禀。
“走吧。”
沈辰安收回心神,同阮忠一同回返,镇国公府几人默默跟在沈辰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