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毕,恭送诸佛菩萨等尊众,法事圆满。
诸多善男信女,他乡僧人,皆自发齐聚大雄宝殿之下。
法华寺几位高僧大德,端坐石台之上。
其中走出一位,面相和善之僧,面向台下诸人开口。
“阿弥陀佛。
诸位同道善众,皆是辛苦而来。
金心方丈念诸位潜心礼佛之心,特在水陆道场之后,另设一日之坛,为答难解疑。
台下若有疑问者,可示意。
在场之众,不可大声喧哗,以免扰他人视听。”
戒嗔向沈辰安几人,压低声音介绍开口之僧身份。
“这他娘的便是监寺师叔行济大师。”
送完诸佛菩萨,戒嗔终于能开口说句“他娘的”。
一连七日,可是将他憋坏了。
高台之下,次序井然。
沈辰安几人视线在场中游走,仍是未发现怪异僧人缘觉和尚身影。
不知晓他是未至此处,亦或是隐匿在人群之中。
台下有外来僧人举手问疑。
沈辰安几人也不再刻意搜寻缘觉身影,而是专心听金心方丈讲经说法。
他们能逢此事,也算得上是一场机缘。
虽道不同,但亦能有所获。
日头自东向西而动,天色也由明渐昏。
法华寺监寺行济大师,看了一眼天色,在石台之上提醒一句:金心方丈答疑解难时间,只剩一个时辰。
“他娘的,看来是没机会见到那缘觉和尚了。”
戒嗔悻悻说道。
沈辰安几人也是如此认为。
只是戒嗔话还未说完,便自外面走进来一人。
一身僧衣,黑纱遮面,身形如稚童高矮,不是缘觉是谁。
“他来了。”
姜猛指着缓缓走向石台的缘觉和尚说道。
“他娘的还真来了。
咱们过去……”
沈辰安制止了正欲起身的戒嗔。
“莫急,先观望一番。”
戒嗔只好又盘坐回去。
缘觉和尚一走进来,便吸引了诸多视线。
在场僧人信众,皆是好奇打量着这怪异僧人。
端坐高台之上的金心方丈,也是面露异色。
沈辰安几人并未擅动,而是盘坐原处观瞧。
缘觉和尚径直走到高台之下,才止住步子。
他双手合十,躬身向台上金心方丈,施以佛礼。
金心方丈亦以佛礼回之。
“贫僧普济寺缘觉,见过金心大师。
请教大师解疑。”
缘觉恭敬说道。
“是何疑问?”
金心方丈慧眼如炬,似是能洞察一切。
缘觉又施一礼,这才开口讲述。
“贫僧五百年前,曾在普济寺修行佛法,也自觉有些修为,素以因果之道,修悟佛法。”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心惊。
沈辰安几人亦是面有动容之色。
五百年实在是太久了。
金心方丈为云武国镇国之人,他听闻缘觉之言,眸中亦是惊色。
但是他并未打断缘觉,而是任由他继续讲下去。
“在一次讲法之时,有小沙弥问我‘大修行人,还落因果否?’
我便答他‘不落因果’。
因此果报,我堕落变为野狐身,不得解脱。
金心大师为当世悟佛道最高深之人,先前未有缘法得见。
今日,特来此请教。
请问金心大师,我何错之有?”
缘觉之言,如一颗石子,丢进一池静水之中,引起阵阵涟漪。
“他……是个狐狸。”
姜猛忍不住惊呼一声。
在场之人,也多是有此疑惑。
似是听到场中小声议论。
缘觉将裹覆身上的黑纱,一层层取下,露出其本来面目。
是毛色斑白狐狸身。
“他娘的……”
戒嗔也是吐出一句口头禅,以表内心惊悸。
“安哥,这缘觉不会是狐妖吧?”